翠鳳謹遵主子命令守在玉樓水榭外,時刻關注頭頂護山結界動向。
結界一破,第一時間通報。
云遲趴在蕭關逢懷里,睡夢正酣。
零碎呼喚斷斷續續送入耳朵里,硬是把她從周公夢里拽了出來。
睡眼惺忪中,雙臂從男子腰間移上肩頭,在他修長的脖子上松松掛住。
蕭關逢垂眸看向懷中女子,目光柔和。
在一起后她似乎格外黏人,像是曬足了太陽的小貓,綿軟軟的,暖融融的。
“云遲。”
推向女子腦袋的手指,骨節分明,泛著涼。
“我們該走了。”
聲音也較平常低沉,還殘留幾分縱情過后的繾綣,像是檐牙尖隨風搖曳的風鈴鐺。
叮咚,叮咚。
溫和的敲擊小貓耳膜。
腦袋被人推開,迷蒙中云遲十分不滿,嗯哼兩聲,緊了緊手臂,重新將腦袋靠過去。
直到熟悉的青游草香灌滿鼻腔,臉頰傳來微微冰爽涼意,確定已完完全全埋進男子頸窩,才滿足的舒了口氣。
“起來,該走了。”
勻稱修長手指仍舊一下一下推搡女子腦袋。
已經叫了她半刻鐘,絲毫不見半分進展。
平生第一次,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樣叫醒一個瞌睡到極點的人。
尤其這人還是因為自己才打亂生物鐘。
“去哪里?”
皇天不負苦心人,女子終于有了回應,雖然她依舊雙眼緊閉,不像醒來的樣子。
“離開凌劍宗。”
“哦……”
有氣無力,而后又是滔滔不絕的鼻息熱浪流過耳畔。
半晌,才慢悠悠說:“你抱我走。”
無賴撒嬌,最是沒轍。
蕭關逢無可奈何,徹底被她打敗。
只能一手托著她,一手無比艱難為她穿上長裙,腰間簡單纏了根象牙白綢質腰帶,連紗罩子也沒套。
而后抱起她便往外走。
此時不過晌午時分,云遲也才睡了三個時辰不到。
蕭關逢在房間內燃了隔音符。
房內闃寂無聲。
出了房門,離開隔音符范疇。
金屬命器碰撞摩擦聲貫耳,耳膜震動發顫。
血腥味灌入風中,由第八峰吹向第二十四峰。
前生門挑起的殺戮,已輾轉到第八峰,即弟子授業峰——玉照峰。
刀光劍影,陣陣驚寒。
玉樓水榭所在的下秋峰,自西向東排行二十四,離戰場還很遠。
通過空氣里散落的血腥氣,也能窺探到七八分冷冽殺意。
云遲被震天動地鼓點兵器撞擊聲驚擾,悠悠睜開雙眼。
仰面望向天空,青煙烽燧浩蕩,血霧妖風猖獗。
登時五感歸位,印堂清明。
這場面——
有幾分熟悉。
很像伏狼族一年一度的兇獸森林大圍獵,氣息和動靜都像,甚至比大圍獵更加慘烈。
“你抱我去哪里?”
已經完全忘了是自己死乞白賴讓人家抱的。
“凌劍宗很快就不復存在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蕭關逢邊走邊回答。
翠鳳唯唯諾諾跟在后面。
“嗯?”云遲一臉茫然,“怎么說?”
“前生門來犯,凌劍宗抵抗不了多久。”
“前生門是何方神圣?有師尊和宗主威名震懾,應該沒事吧。”
算日子,宗主和二師兄也該回宗門了呀。云遲心想。況且,也沒人知道師尊沉睡。
這前生門哪里來的膽子前來挑戰凌劍宗。
“前生門以為時境雪隕落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