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伸手取下一塊空氣中漂浮的石塊。
石塊半個手掌小,觸感溫潤不像石頭反而像暖玉。
片刻后,從石塊中射出一縷幽藍光彩。
光彩末端散開組成動態圖像,于半空中徐徐展開,原是畫中男子于一棵蔥蘢大樹下練劍。
只見圖像不聞其聲,與看無聲彩色錄像別無二致。
一段錄像播完,光束自動收攏回石塊當中,而后一道無形之力將石塊牽引回半空中。
這石頭居然可以留影。
難得在異世看到錄像,云遲覺得有意思一連看了七八塊留影石中影像。
與墻上掛著的水墨丹青一樣,大大小小留影石中人也是同一人。
“想來是位風華絕代的多情女子,在此睹物思人一解愁腸,可憐,可嘆啊……”云遲頗為感慨。
復又轉身望向蕭關逢,眨巴著眼睛歪著腦袋,指望從他眼中尋到一絲線索,“你確定,不是你?”
怎么看,兩人都很像。
迎上她狡黠明亮的目光,蕭關逢十分肯定答道:“不是!”
“那就好。”
自己夫君被另一名女子惦記,還是海枯石爛綿綿無絕期的惦記,她可不愿。
云遲朝蕭關逢莞爾一笑。
而后直起身子,心有所感化身蹩腳詩人,隨口吟誦蹩腳小詩一首:
“自古多情空余恨,傷心傷肝又傷肺;不若做個絕情鬼,嬌花芊芊任爾擷;我欲……”
內涵全無很粗俗,落在蕭關逢耳中,卻品出另一層意思。
常言道,無意之言最是真心,蕭關逢十分不滿想揍人。
詩興大發的某人隨意轉頭,碰上男子又沉又晦的眸色,電光火石間她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求生欲驅使話鋒一轉:
“……我欲癡心向金風,三千青絲無悔時;此生唯愿一人心,朝朝暮暮相與歡。”
一詩作罷,云遲心虛的盯著蕭關逢嘿嘿憨笑,生怕他秋后算賬。
蕭關逢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自是春心撩亂,非干春夢無憑。”
而后越過她,揚長而去出了竹屋。
留下云遲在原地風中凌亂。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認命般哀嘆一聲,快步跟上男子步伐。
返回小樹林煙舟上。
云遲得知自己居然是那山頭竹屋出現的契機,面上訝然不已,心里小九九卻十分張狂氣焰高漲。
半天才支支吾吾試探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我說萬一啊,這個東西。”
提起脖子上掛著的空間石,心里抱著僥幸,“本就是我伏狼族的東西?甚至,本就是我的東西?”
她既能從二十一世紀重生到這個世界,保不準在二十一世紀為人前,她還曾經生活在另一個未知世界。
又或者,她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因得了某種機緣短暫前往二十一世紀,時機已到又回到原本的世界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會導致她對此處異乎尋常的熟悉。
“即便曾經屬于你,現在也是我蕭家的東西。”輕飄飄一言,蓋棺定論。
“真不講道理。”
云遲癟癟嘴,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扭頭瞭望遠處田野中大片綿延的靈藥靈草,不再糾結于這個話題。
蕭關逢也望向遠方。
眼前女子似乎與蕭家,甚至可能與那位逝去的先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還有,竹屋中的男子究竟是誰?
為何與自己如此相像?
他會是那位飛升上界又折返的先祖嗎?
又是誰畫了他?
如此多的畫作和留影,像是用盡一生時間在緬懷。
太多太多未解之謎,蕭關逢心緒百轉千回,腦子混亂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