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在馬車上的顧千雪嘴角抽搐了一下。
想她顧千雪也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
她竟半點不知,這京都里,還有這么囂張的人。
要是把她和紀彧綁在馬車里,她很能理解,但,把他們綁在馬車外面是什么鬼?
這不是在向京兆尹挑釁嗎?
來吧,我綁了人,快來抓我吧!
太囂張了……
顧千雪看向還能保持一臉平靜的紀彧,嘴角又抽了抽。
“紀彧,你為什么不反抗他們啊?”顧千雪問出了剛才一直想問卻沒來得及問的問題。
紀彧沒有看顧千雪,他的目光要么是向下,要么,永遠向前。
永遠專注的看向一處。
就在顧千雪以為紀彧不會回話的時候,紀彧方才開口,
“我……打了他。”
少年說話還是磕磕絆絆的,甚至不愿意再多贅述一個字。
可顧千雪還是覺得驚喜,紀彧今日同她講了三句話……
那國子監的兩年下來,紀彧會同她講好多好多話了。
顧千雪在心里正偷偷的樂著。這一世,她一定能得償所愿的。
紀彧,一定會心悅她的。
正當她美滋滋的想象著:“侯門嫡女與帝師那些不得不說的秘密”時。
陳府到了
顧千雪嬌俏的咬著牙,看著陳府的大匾時,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她悄悄垂眸,掩蓋住眸中的精光,陳府,便是她選的跳板了,送上門的跳板,豈有不用之理?
顧千雪斂了斂她的思緒。悄悄看和她一同跨過陳家門檻的少年。
紀彧沒進過這樣大的房子,這是由無數房屋組成的一個府邸。
他第一次進府邸。可少年并未四處打量。
他不是沒有好奇心,他是自己一個人將自己與世隔絕在他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老病死,包括他自己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他都不在乎。
所以在他為人所知時,有了他的高冷,疏遠,甚至冷血。
顧千雪看著平靜的如一潭死水的紀彧,心痛了起來。
紀彧,你若能多一分驕傲,該有多好。
紀彧,你若能少一分自卑,該多好。
紀彧的衣裳并不怎么合身,打著補丁的袍子顯得空蕩蕩的,紀彧并不矮,相反他還高出了同齡人一截。袍子之所以顯的空蕩,是因為紀彧太瘦了。當然,這是顧千雪的看法。
顧千雪看著紀彧的側臉,如刀削般鋼硬的輪廓。
她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她一定得把紀彧喂胖。
不然看著他身上這么少的肉,她得有多心疼啊,再說了,這么點肉摸起來也不舒服啊……啊呸,她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她悄悄扭頭看了一眼紀彧,確認了紀彧沒發現自己的異常時,她有飛速把頭扭了回去,悄悄紅了臉頰。
紀彧……
生的真好看。
若單是論長相的話,這京都還真沒幾個人可以和紀彧相比。
顧千雪不禁喜滋滋起來,她的眼光可真好。
……
陳夫人看著被帶進來的兩個人,端起一盞茶,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杯蓋撇著茶上的浮沫,上下打量著二人。
目光掃過紀彧時,面含譏諷,一手拉過陳子杰,一邊出口作踐,
“兒啊,你如今怎么能讓什么阿貓阿狗都騎到你頭上去了呢?你倒是越發的丟母親的臉面了。”
陳子杰順著陳夫人的話,趁機告狀。
“母親不知道,我可被他們二人欺負慘了,母親瞧我這頭。”
陳夫人看著陳子杰的額頭,一時著急,又顧著檢查傷勢,又不忘惡狠狠地瞪著顧千雪和紀彧二人,
“這是你們干的?”陳夫人的目光如淬了毒的蛇一般陰冷狠毒。
顧千雪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敢做了,沒道理她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