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知道這是病甚至為此去過很多次精神病院,但院長沒收他。他說一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從來不會說自己有精神疾病。
這是什么邏輯?難道說自己沒病的才該是有病的?
他的心理醫生也許也沒辦法,只是無數次說著這是生活壓力造成的,讓他多看看令人愉悅的事物,像是喜劇、小動物什么的,也可以找個空閑時間去郊區逛逛多呼吸新鮮空氣這有利于他的病情,然后拿著錢讓他走。
他知道這不是壓力造成的,可他還是遵從醫生的話買了魚缸養了幾條金魚又看了好多標有喜劇標簽的電影,都沒什么效果。
所以他請長假外出在外邊晃了幾個月,回來時心情更糟。
那幾條金魚因為長時間沒換水也沒給吃的已經翻了白肚皮,他將魚缸搬到外面把看起來已經快死了的魚撈了出來用塑料袋裝起來放在陽臺上,不知道從那兒的白貓乘著他清洗魚缸的間隙跑了過來,碰倒了塑料袋。
等他出來時一兩條尚且活著的魚在被水浸濕的地板上蹦噠著,白貓正死死咬著一條好不容易抓住的金魚,金魚死命掙扎。
他在一旁看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情好了起來,過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魚全都死了。
后來他就沉溺于其中無法自拔,他買了很多活的小動物喂給那些貓咪路邊的流浪野狗,看著那些小動物被它們的利爪和尖銳的牙齒貫穿身體,他好似看見自己化身獵手,看著那些獵物在手里掙扎著,微微用力鮮血四濺,他能感覺到它們哭吼和死前的恐懼,那讓他興奮無比。
再往后那不再能滿足他,決定自己動手,第一個是那只白貓他用了一魚就把它抓到,然后肆意享受著它折磨死去的整過過程,享受它在痛苦的吼聲、反抗……那些都是最好的興奮劑讓他體驗到了從所未有的快感,他好似一個欲求不滿的癮君子。
然后他殺了第一個人——他的心理醫生,其實沒什么好意外的,用某些人的話來說像他這樣的人本就是潛在的罪犯。
當無法從和平穩定的生活中得到切實的滿足感,而平靜的現實又像一潭死水無法給予他更多的刺激,安穩的日常對他來說如同脖子上慢慢收緊的絞索,為了追求現實的刺激犯罪只是必然選擇。
他把醫生的尸體丟在了小區附近一個垃圾堆里,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刺耳的警笛聲,睡得無比安穩。
貓和老鼠的游戲開始了,他躲到了老鼠窩里,一群長年躲在陽光背面的老鼠建造的窩,貓也找不到。
這些年來,他的貓鼠游戲一直在繼續,貓一直在努力奮進,可鼠在對刺激的追求漸漸失去了當老鼠的意識。
他一直在向外擴展,在禁區的邊緣來回試探,很多次故意留下痕跡讓貓咪帶著憤怒趕來然后在他們的敏銳的嗅覺和鋒利的爪子下逃生。
這很危險他當然知道,但殺人漸漸地已經讓他失去興趣,只好換種玩法,自己扮演貓來抓自己這只老鼠,只有讓自己在生死間徘徊才能讓他保持更大的樂趣。
如果有一天這都失去樂趣了,老鼠也就沒了糧食,估計也只有臨死前的恐懼能讓他的心臟再次跳動吧?他一直這樣想。
可今天,在這刻他有了玩貓鼠游戲的興趣比以往都強烈,只是他不知道最終自己是貓還是老鼠,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嘻哈男觀察四周環境,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敵人的蹤跡,他調整呼吸,努力平復躁動的心,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尋找對方的行蹤上。
這與其說是貓鼠游戲不如說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爭奪,先找到并把槍口對準對方的當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