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矮胖胖的田太醫立刻走到朱由校面前,拱了拱手,一臉憨笑,看上去倒不像個壞人。
“哼,笑話!我的病,難道還需要……”
朱由校不想和李康妃寒暄來寒暄去,就想拒絕,甚至打算當場撕破臉皮。
不過。
張嫣卻忙上前拉了拉朱由校的手,使了個眼色。
這讓朱由校想起了昨天和張嫣兩人關于李康妃的談話。
李康妃歷經三朝,十數年間,資歷深厚,不少軍政大臣支持她。
而且。
此前宮廷羽林衛首領李青城就是李康妃胞弟,萬歷皇帝末年,他就在羽林衛中服役,之后調往外軍京營。
十年來,他在軍中身孚眾望,兢兢業業,更為難得的是,他并不屬于閹黨,和李康妃也保持著距離。
正因為如此,反倒不好對李康妃做出什么過火的事,不然,人心一旦傷了,想找回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朱由校深吸一口氣,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皇上,請。”
田太醫再次拱手,彎腰靠到了朱由校身邊。
只是。
當他和朱由校的眼神直視,明顯可以看到田太醫眼神中的恐懼,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就連他把脈的手都跟著顫抖了。
“別緊張,我是活人,不是詐尸,不會突然一下把你脖子咬斷的!”
朱由校慢悠悠道,說話間,露出了牙齒。
“啊,皇上……”
田太醫身子一顫,光潔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白毛汗,顫抖幅度更大了。
朱由校不禁抬頭仔細的看了看他。
這幾天,錦衣衛抓了不少閹黨,尤其審問了和魏忠賢走得近的那些人,他確認魏忠賢在湖上下了藥,舊版朱由校才會落入湖中,就連之后的治療都有問題。
或許舊版朱由校也察覺到那些太醫有問題,寧愿吃原先煉制的丹藥,也不愿意看太醫,反倒拖著活得更久。
他盯著田太醫,冥冥中感覺這家伙似乎對自己的情況了解的要多得多。
御書房里,鴉雀無聲。
張嫣緊張的看著田太醫把脈,時不時的偷偷觀察著李康妃和客氏兩人。
兩個女人用極低的聲音說著話,即使同一個屋檐下,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一盞茶功夫后。
田太醫朝朱由校拱拱手,面露震驚的走到了李康妃面前。
“皇上他?”
李康妃面色低沉問道。
“完全痊愈。”
田太醫只說出四字。
“什么?”
李康妃聽完轉身,看向了一旁同樣奇怪的客氏,眼中帶著些埋怨,仿佛對方把事沒做好似的。
“怎么可能……”
客氏身子一晃,喃喃自語。
李康妃嘆了一口氣,轉而露出笑容:“皇上,先帝保佑啊,你身體痊愈,實在是太好了!大明之福啊!”
“是嗎?我怎么覺得身體好,有些人似乎不如意似的!真痊愈了,怕不是也有這些太醫的功勞吧?”
朱由校冷笑一聲,將手縮了回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康妃等人,把這些人的心看的毛毛的。
“這……皇上,你可真會開玩笑。”
李康被抬手掩著嘴笑了笑,下一秒表情卻驟變,朝客氏使了個眼色。
啪!
客氏上前一巴掌抽打在了田太醫臉上,把他打得在原地轉了個圈。
“田太醫,你可知罪?”
李康妃怒斥。
“啊?康妃娘娘恕罪呀!下官……下官,不知何罪呀?”
田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抖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