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朱由校翹著二郎腿,笑呵呵的看著李康妃等人。
張嫣表情復雜,一動不敢動。
李康妃氣得耳朵都快冒煙了,滿臉通紅,一雙丹鳳眼雙木圓睜,可依舊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兇光。
客氏緊緊攥著一塊是藍色手巾,發癡地看向了御書房外。
“皇上……”
李康妃剛想說話。
“好了。”朱由校卻手一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不耐煩道。“康妃,你從承德回京,一路上舟車勞頓,先回你的寢宮去休息吧!朝政之事就用不著你來操心了,我累了,今天不想多說!”
“皇上,你真的什么話都不想跟我說說嗎?尤其是你大病痊愈后這幾天所作所為……閹黨雖然危害朝廷,但此時京城官員人人自危,朝政陷入停滯,這樣下去,如何收場?”
李康妃面色凝重,似乎沒有想走的意思。
“是啊……”客氏也在一旁幫腔,咬著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皇上,我們在京外所聽,實是駭然!據說,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手打死了魏忠賢,你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做這樣駭然之事呢?傳將出去,豈不是天下人皆以為皇上是暴君嗎?現在,又對在京的這些官員……”
“夠了!”朱由校原本淺淺笑容驟然消失,用手拍在了椅子把手上,抬手指著客氏冷冷道!“住嘴!你算哪根蔥?朝堂之事也用得著你一個侍女來插手?掌嘴!”
“皇上……你!”
客氏呆了。
此時朱由校在她眼中簡直性情大變,跟換了個人似的。
要知道。
當年,客氏和魏忠賢幾乎同時進入先皇朱常洛王府。
當時,朱由校不過**歲,朱由校由于童年陰影,每天晚上甚至還要抱著侍女才能入睡。
當時。
魏忠賢白天哄他。
而晚上哄他的則是十七八歲出落秀氣的客氏,兩人甚至同床而眠,那時,客氏沒少占朱由校的小便宜。
咳咳,懂的都懂……
如此好幾年。
后來朱由校年紀大了,繼承了世子之位,朱常洛都看不下去了,這才沒有讓客氏陪侍,但情誼總是在的。
自朱由校登基,她這些年來囂張跋扈,甚至最開始進宮,連李康妃都沒放在眼里,移宮案時,客氏那是敢對著李康妃直接罵娘的。
可是。
一年前,她察覺朱由校似乎有意疏遠,便和魏忠賢商量著之后的事,交好李康妃,但和朱由校說話總是說得上的。
可現在朱常洛哪里像是還想要搭理她的樣子呀。
“聽不懂人話嗎?跪下掌嘴!”
朱由校眼睛一瞪。
“康妃娘娘……你看,皇上他……”
客氏當然不會打自己的嘴了,氣惱的看向了李康妃。
李康妃臉上閃過一抹驚異,沒想到朱由校現在六親不認,絲毫不顧情面,就連對客氏都動起手來。
就在她想要為客氏說情時,朱由校卻等的不耐煩了。
“磨磨唧唧……羽林衛何在?”
他朝外一喊。
“皇上,屬下在此!”
幾名侍衛忙走了進來,單跪在地。
朱由校一指客氏,面無表情,語氣陰冷:“抓住那個女人!”
“是!”
兩名侍衛立刻沖上前,還沒等李康妃客氏反應過來,就扣住了客氏左右兩臂,將她押到了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站起身,騰起一股威嚴,圍著客氏繞了一圈,朝張嫣勾了勾手。
“君上……”
張嫣怯生生的來到了他面前。
朱由校摟著張嫣的腰,目光中帶著憐愛愧疚,聲音低沉:“嫣兒,七年前,你嫁給了我……五年前,你懷上了我的孩子……四年前,孩子卻意外流產……”
“我知道,雖然你一直沒說什么,但作為女人,肚里孩子沒了,那是這世界上最傷心的事了!”
朱由校話沒說完。
可張嫣聽到這些話早已是用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舊事重提,任誰都不會泰然處之。
“當然……”
“我這個做丈夫和做父親的是極為不合格的,但我知道讓這孩子流產的人是誰!”
“魏忠賢,我殺了。”朱由校猛的看向客氏。“可這陰狠歹毒的女人卻是孩子流產的另一個兇手!我不會讓她像魏忠賢死得那么干脆,我會慢慢的折磨她,讓她為自己的罪過承受無盡痛苦!所以,第一道苦,掌嘴,就由你來執行!”
說完。
他朝侍衛點點頭。
侍衛立刻拿來了一塊黝黑竹板,雙手捧著,畢恭畢敬的遞到了帶著淚痕卻一臉驚訝的張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