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心口一跳。
蕭彧白日里大多時間都是在乾元殿的,只是顧玨從前沒有進去過,這是他處理政事的地方,之前沒有進去過,如今他與他之間到了這種詭異的田地,他倒進來了,似乎他與蕭彧的經歷,總是帶著些許諷刺意味。
顧玨沒有多想,多想無益,他入內,而后便見到了蕭彧。
那日坦白之后再見蕭彧,好似每一回見他,顧玨的心境都會不一樣一些,他看著坐在案后批閱奏折的蕭彧,他很認真,他走進來的時候,蕭彧沒有抬頭看他,他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因為蕭彧認真做著某件事情的時候偷偷的打量他,并且心中暗喜。
顧玨低下了頭去,想了想,他跪下了。
蕭彧本在批閱奏折,并不注意什么,這一批閱,便是許久,等他抬起頭來,顧玨已經在他面前跪了半個時辰有余。
蕭彧看著跪在地上的顧玨眉頭一皺,隨手拿了就沖著顧玨的方向丟過去,正在顧玨腳邊摔碎,其中一塊碎片彈起,突然劃破了顧玨的手背。
顧玨只感覺手背一痛,溫熱的液體便順著手背滑下,血花在乾元殿的地面上綻開。
蕭彧看著他手背上滑落的血,瞳孔一陣緊縮,語氣嚴厲:“滾起來!”
顧玨卻沒有立刻起來,他的腿麻了,一時站不下來。
蕭彧卻面色差了,冷聲道:“你們西寧,這樣跪著是拜死人的吧?你不起,便是刻意詛咒朕,你可知詛咒帝王,是什么罪責。”
顧玨一片啞然,他若是有意找他錯處,只怕他呼吸都是錯的,壓下心頭情緒,他道:“不敢,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先前陛下說過我行女子的禮惡心,我便……”
蕭彧冷笑著打斷他的話:“女人的禮你行著是令人作嘔,但太監的禮你倒可以試一試。”
顧玨心頭一咯噔,他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看著蕭彧:“陛下?”他這是什么意思?
蕭彧看他似乎是明白了,他沖著外頭道:“王海。”
王海便進來了,手中還捧著什么,等他走近了,顧玨也看清了,那是一套太監的衣裳。
這一刻,顧玨嘴巴張開,滿口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他想過蕭彧會折辱他,打板子,罰跪,或者天牢里,有的是別的刑具,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蕭彧居然,要他做太監!
顧玨的嘴唇在顫抖,他看著那太監的衣裳,猛然咳嗽起來,整個人彎曲起來,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正在這時候,王海扶著顧玨站起來,而后戴了一個什么東西在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