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摔得七葷八素,卻也心頭一沉,這姿態太熟悉了,他與蕭彧不說從前,單說這在他身邊當奴才的時候,蕭彧在乾元殿中,雖然肆無忌憚,但總歸還是規規矩矩在晚上的時候居多,除卻一開始那一回在案上,之后可都是在床上,白天蕭彧要處理政事的時候,他會坐在蕭彧身旁。
蕭彧想起來,便會摸他一把,雖說也有興起之時,但是那又的時候,并不多。
而如今,顧玨明顯感覺到蕭彧不是興起,他好似憋著一口氣,他在生什么氣。
顧玨去看蕭彧面色,他果真面色不好,只是看著他面色,蕭彧那邊已經猛然將他衣裳扒開。
鮮紅一件衣裳,扒開之后露出雪白肌膚,蕭彧的動作一頓,他看著面前紅衣映襯下越發細膩的肌膚,一時仿佛被蠱惑一般低下頭去。
顧玨一夕緊繃,昂起了頭,卻感覺蕭彧動作粗魯又急迫,不知他在急迫什么,總之竟是迫不及待,而后便是沖了進來。
顧玨痛了一下,本以為蕭彧會毫不猶豫大動特動起來,但是進來那一瞬間,他卻停了下來。
蕭彧鐵青著臉,將顧玨抱人懷中,進入之后,面色稍緩,他幽幽閉上了眼睛,而后抱著顧玨纖細的腰肢,將顧玨整個抱在懷中,像是抱著什么稀世珍寶。
顧玨看著蕭彧的模樣,心頭有些發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發酸,在這一刻,他居然覺得蕭彧有些脆弱,有些可憐。
脆弱?可憐?
這樣的形容詞,用在如今的他身上絕對比用在蕭彧身上來的貼切,但是顧玨心頭一動,腦子里還沒有想好,身體卻動了,他伸出雙臂,環在蕭彧背后,也抱住了他。
他的手心,貼著他的背脊,他們相連在一起。
這一瞬間,分明是兩顆心從來沒有貼近的兩個人,宛如抱在一起取暖的獸,蕭彧仿佛抱著顧玨從他身上汲取溫暖,在顧玨抱住他的一瞬間,他動了一下。
蕭彧看著面前的顧玨,表情溫和的不可思議,溫和到顧玨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做夢,而接下來的情事,更是讓他仿佛一葉小舟,在海上漂浮,他沒有著力點,全憑著蕭彧帶領著他,前所未有的溫柔讓顧玨指尖都在顫抖。
等情事停下來,蕭彧將顧玨抱在懷中,他從前也不會在情事之后將他抱在懷里,這樣的溫存,從不存在與他與蕭彧之間,但是今日突然就這樣了,直過了很久,蕭彧眸色幽幽看著顧玨,突然道:“顧玨,你會一直在朕身邊的,是不是?”問了,并不指望顧玨回答一般,他將他摟的更緊:“你一直會在朕的身邊。”
顧玨腦子里嗡了一下。
蕭彧道:“你會一直在朕身邊,此生都在,所以顧玨,你不能不愛朕,收起你所有的心思,你是朕的人,從前現在以后,你都是朕的人。”
這話滿滿的占有欲,卻聽不出絲毫愛意,只有屬于上位者的霸道。
顧玨聽得很沉默。
他能拒絕嗎?
蕭彧感受著顧玨的沉默,他嘴角往下一拉,淡淡一句:“你不要那奴才的骨灰了?也不顧你兄長與其他家人了?”
這是他一貫的說辭了,他說的很順口,他是帝王,只要有用的招,他可以用的不厭其煩。
“我做得到。”顧玨怎么能做不到呢?他如今這條命,本就不是為自己而活了:“我會愛你,一如既往。”
蕭彧仿佛滿意了,重新將他摟進懷中。
一如方才一般親昵,但是顧玨的心頭,卻感覺很冷,很冷……
蕭彧生辰過了之后,明目張膽的便給乾元殿賜了一批東西。
外頭的人少有能探查乾元殿中情況的,只感覺這后宮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有些莫測。
顧玨不知道外面的人揣測著什么,他就呆在偏殿里,看著狗剩很歡喜對他說陛下賞賜了多少東西,他毫不猶豫的將一捧金瓜子塞在錯愕的狗剩手心。
“你不是說要來宮中奔個好前程嗎?拿去吧。”
狗剩看著面前的金瓜子,看著面前的顧玨,猛然跪下:“多謝主子。”
顧玨看著他那樣子,他搖搖頭:“不用謝我,你下去吧。”
狗剩歡歡喜喜的下去了,顧玨看著那被擺在顯眼處的一些工具,他從前因為在宮中閑的很,所以就愛搗鼓一些新鮮玩意兒,搗鼓了新鮮玩意兒,也愛讓蕭彧來看看,但是之后他漸漸放棄了,于是這些東西,都被放在昭陽殿積灰,再沒有動彈了,如今,那些被閑置的東西,又被放在他眼前。
狗剩走出去之后,屋子里靜默一片,顧玨眼下沒有太多的體力,靠在窗邊靜靜看著窗外,直聽到腳步聲。
顧玨看去,只見今日蕭彧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沒有穿龍袍,他那駭人的威勢并沒有這么重,一夕之間,不知是否是氣氛或者是別的什么,他看著蕭彧,突然想起了許久不曾想起的曾經來。
蕭彧說,當日他在顧家莊子外面見到騎馬的顧憐月,對于這個初遇,顧玨除了聽到的時候心頭覺得無比震驚之外,本人沒有絲毫見過蕭彧的印象。
他第一次見蕭彧是在三年前多前的那個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