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對著蕭彧沒有行禮,卻收回了靠在窗邊的動作,走到旁邊去倒了茶:“今日有些冷,陛下喝點兒熱茶吧。”
蕭彧看著顧玨的舉措瞇了瞇眼睛,接了他手中的那杯茶,而后喝了一口,又將茶杯放下,他掃了一眼周圍的東西:“怎么不放起來?”
顧玨道:“一時沒有想好要怎么放,東西有些多。”
蕭彧道:“這有什么想不好的。”
他隨意走過去,突然目光被一副畫卷吸引,他拿起畫卷。
顧玨方才沒有注意,他無意去東這些曾經的舊物,但是看著蕭彧拿起畫卷,他心口一跳:“別……”
蕭彧那手一頓,回頭看了顧玨一眼:“怎么?莫非是什么不可見人的東西?”
他一邊問,一邊將那畫卷拿了起來,而后展開。
展開的一瞬間蕭彧那眼睛微微睜大,緊接著,他一手捏著畫卷,將畫卷在顧玨面前展開:“好大的膽子,私藏朕的畫像?”
按照規矩,除非皇帝允許,否則宮中是不能有人私自收藏御用的東西,畫像也是不允許的,這是大罪。
但這是顧玨自己畫的,他那時候在后宮太過無聊了。
蕭彧沒有往后宮里塞女人的那十個月,是他沉浸在愛情里最美好的十個月。
那十個月里,他在昭陽殿招貓逗狗的,與花生東走西看,但是他為蕭彧而來,沒有蕭彧的陪伴,日子就是過得很無聊的,于是,在這樣無聊的日子,他自然是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上人,一邊找點兒事情做。
于是,就有了這樣一幅畫。
畫卷在顧玨面前打開,里面畫的蕭彧栩栩如生。
顧玨的畫工其實不好,他除了畫蕭彧之外,其他東西都畫不好。
宮中太無聊了,他就想著給蕭彧畫一幅畫像。
但是他畫的不好,于是畫的不好他就燒了重新畫,按著他記憶里的蕭彧的模樣,一筆一劃,傾注了心力。
這幅畫,或許論筆法或者是別的什么,比不上那些書畫大家,但是他傾注了一腔愛意,卻是其他畫師都比不上的。
他連一根頭發都畫得認真,如今這幅畫被攤開放在顧玨面前,仿佛是將他夕日對蕭彧的深情厚誼展開了,放在他面前。
而此刻的顧玨,除了心頭蒼涼,還感覺到這幅化作十分諷刺。
蕭彧看顧玨不答瞇了瞇眼睛:“啞了?”
顧玨搖搖頭:“沒有,陛下若惱了,我愿意領罰。”
蕭彧那視線冷下來,將那畫丟到一邊。
顧玨看著蕭彧丟畫,他抿了抿嘴唇,仿佛看到自己捧著獻給蕭彧的一顆真心,也是被他這樣丟掉的場景。
蕭彧又拿起另外一幅畫卷來,他打開畫卷,瞇了瞇眼睛,卻發覺是桂花,畫得實在不算好,但是郁郁蔥蔥,看著倒不難看。
他一邊看畫一邊道:“這么愛受罰,今日便陪朕玩兒點新花樣。”
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