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卻聽到這一句,那幽深的眸色一瞬間多了厲色。
顧玨敏銳的察覺到了,但是他沒想明白,他剛才那句話,怎么惹了蕭彧,比起蕭彧對他做的,他剛才那句,簡直不痛不癢好吧!
蕭彧語氣帶著冰冷:“我今日來就一件事,顧公子,我警告你,我與憐月如何,那是我與憐月之事,我能闖入這顧府一次,便能有第二次,今日我不對你做什么,但是來日,開膛破肚我做起來,也并不是不順手的,顧公子這皮膚養的比女子還嫩,我這匕首一劃,可就破了,你還要阻止我與憐月,我便用這匕首破開了你的肚子,將你腸子抽出來,顧公子,你可聽清楚了?”
那匕首從顧玨的胸口劃過,猛然一點兒細小刺痛,但是顧玨瞬間整個人僵硬了,他嘴上說的橫,可是他向來最怕疼了,那匕首鐵定是劃破了他的皮膚。
這一瞬間,顧玨滿肚子想要罵蕭彧罵的狗血淋頭的話一下子憋住了。
蕭彧看他那又怕又恨的模樣嗤笑了一聲,緊接著收了匕首,轉身便走。
出了顧府,蕭彧那臉色卻無比的差,這一夜,他想起一件多年前的舊事來。
蕭彧小的時候,因為生母地位低,因此不能自己養他,所以他被抱給先皇后養著,先皇后的性子實在是很好,她自己不能生育,便將蕭彧當做親生子一般。
蕭彧在先皇后的愛護之下長到七歲多,七歲的孩子,尤其身在皇家,該懂的自然都已經懂了,他知道先皇后心中深愛他的父皇,可他父皇卻不止先皇后,他知道自己不是先皇后的孩子,而他那生母從他四歲不愿意私底下喊她娘的時候,便與他生分了。
年幼的蕭彧覺得自己沒什么,他不在意血親,他有先皇后這個母親便很好,但是,一次意外,讓先皇后那本來就病弱的身體,一發不可收拾。
要說他的父皇,當真是博愛非常,后宮佳麗三千,卻偏偏還要嘗試點兒新鮮玩意兒,去了一趟南巡,竟是連小倌也玩兒上了。
并且這一玩兒不可收拾,先皇后是皇后,自然有勸諫之則,她撐著當時的病體幾次勸諫,蕭彧看在眼里,甚至年幼的他當時便勸說先皇后,讓她不要操這個心了。
可是先皇后卻擔憂他父皇的身子,屢次諫言,結果可想而知。
先皇后為了個男寵,惹惱了皇帝,被罰了。
先皇后卻不依不饒,在皇帝面前跪著,只求皇帝能清醒過來,不要為了一個男寵落下什么罵名,蕭彧永遠記得那一日,雨下的很大,先皇后跪在行宮外頭,蕭彧不放心去查看,卻見了那讓他銘記了無數年的事。
他看見他父皇那新寵的男寵對著先皇后說了什么,先皇后一口血噴出來,而后倒下,之后,她再沒有起來。
這一天,蕭彧失去了他心目中的母親,從此,再沒有人會在他生辰的時候為他特地煮一碗長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