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面無表情：“如此沒事了，你那小廝之事，朕會派人徹查，必定還他一個公道，他死在宮中，到時候對他的家人，你多多照顧一些。”
蕭翀點頭：“是，我明白了。”
蕭彧最后加了一句：“替朕問候太后。”
蕭翀道：“好。”
蕭翀來了又走，看似什么都沒有說，王海看著蕭翀離去沒說什么，卻聽得蕭彧道：“尸身送到王府去吧，”
王海剛應了聲是，便聽著蕭彧道：“日后世子入宮，找人盯著他都去什么地方，尤其他入宮時，不得讓顧玨出門。”
王海驚了：“陛下這是還懷疑顧公子與世子有所糾葛？”
“不是懷疑。”蕭彧道：“朕是確認。”
王海心頭一跳。
蕭彧道：“你難道就沒有發覺，方才朕說顧玨穿著他小廝的衣裳出宮的時候，他當即便問朕找到人沒有，若非提前知道人已經死了還在宮中，他何必有此一問？”
王海瞪大眼睛，細細回想一番，發覺正是如此，一瞬間他汗毛乍起。
“顧玨若是能下手殺人，他早不受朕的威脅了。”蕭彧淡淡道：“是他殺了自己的小廝，讓顧玨出宮的。”
王海驚呼一聲，饒是見過大風大浪，也沒想到這一出，沒記錯的話，蕭翀那小廝在他身邊跟了多年了，即便蕭翀真是與顧玨兩人有私交，讓顧玨穿著他小廝的衣裳出宮，可大可不必殺人啊。
若真是蕭翀動的手，那這世子的心，還真夠狠的？
而讓他能下此重手的顧公子，對于蕭翀而言，又算什么呢？
王海看著蕭彧，只見他眸色深深，他不敢多說，只勸道：“陛下傷口崩裂，如今還是多做休息。”
蕭彧卻看著王海：“朕睡不著。”他道：“朕眼下一閉上眼睛，全是顧玨說恨朕的畫面。”
王海心里一擰：“其實顧公子實在是個心軟的人，他或許是在氣頭上……”
“從朕知道他要出宮那一日開始，朕便心里不想他出宮，當時朕并不覺得什么，顧玨此人實在很好拿捏，一點威脅，他便能一直留在朕身邊了，他不會反抗朕，可他從前從未對朕提過恨字。”蕭彧道：“你說的對，他是個心軟的人，他為了個奴才的骨灰甘心留下，為了條狗又為了那狗剩的性命，他不怕死，卻甘愿跟著朕回了宮，他如今半點兒不想活了，朕看得出來，他半點兒不想活了，可朕想他活著陪著朕，如同從前一般，看著朕是笑臉，而不是如今這樣！”
王海看著蕭彧那樣子，縱然不應該可他到底說了一句：“奴才以為，人心畢竟是肉做的，顧公子受了委屈，心頭有怨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陛下既然有此心，日后對顧公子好一些，多寵愛一些，以顧公子的脾氣，奴才覺得，他不會記仇的……”
蕭彧看著王海，語氣甚至有些不確定：“多寵著他一些便好了？”
王海道：“奴才以為，顧公子畢竟曾經對陛下真心實意過，便是口頭上說不在意了，又哪兒是這么容易放手的？陛下對顧公子好點兒，他說不準就回心轉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