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宅依山勢而建,呈階梯狀緩步向上。
左邊前墻連帶著里面的房屋已經完全塌陷,殘磚爛瓦之間橫七豎八地插著一根根長短不一的椽木。
門樓雖然還在卻是已經搖搖欲墜,上面長滿了雜草,院門也只剩下了一扇,斜靠在門框上,另一扇早已不知所蹤。
透過坍塌的外墻房屋,可以清晰的看到二進院的院墻。
與外墻相比顯得相對完好,只是兩扇院門同樣也不見了蹤影,從黑洞洞的門框內望去依稀可見月光下的內院。
“此宅依山面水,乃是風水絕佳之地,若無外界因素影響氣運不會如此凋零……”秦寒青皺了皺眉,直接縱身掠過了坍塌的外屋,腳尖輕點二進門樓,翻身落入了內院。
夜風輕撫地面,吹動了磚縫間的雜草,四下門爛窗破,隱約之間藏匿著無數兇險。
秦寒青挺身而立,環目打量著四下,手掌微展,背后長劍已是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秦寒青眼中一動,猛地轉身向左側廂房看去。
暗淡的月光下,一個人影緩緩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什么人?”秦寒青雙目一凝,只見來人身長五尺,光頭長袍,步履輕飄。
“阿彌陀佛,老衲惠能。”來人在十步開外站住了腳,沖著秦寒青單手吟了聲佛號。
“惠能?”秦寒青眉頭微皺,定睛打量著來人。面皮蠟黃,兩頰枯瘦,眉宇之間生機暗淡,低垂的眼皮下眼眶深陷,雙目渾濁無神,一副油盡燈枯之相。
“請問施主可是那城東百草堂的伙計秦寒青?”惠能氣息很弱,說話時顯得很費力。
“不錯,正是我,那個女孩現在何處?”秦寒青直接問道。
“施主放心,她很好,咳咳……”惠能說完,突然咳嗽了起來。
“人在何處?”秦寒青皺了皺眉接著問道。
“方才施主渡河之時,老衲已讓人送她回了客棧,想來此刻應該已與他父親團聚。”惠能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氣息說道。
“你這么做就是為了把我引到這里?”秦寒青道。
“冒犯之處,還望施主見諒。”惠能頷首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秦寒青道。
“因為老衲發現施主似乎很關心此女,想必關系非同一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不得已?”秦寒青皺眉打量著對方,從惠能的語氣上看的出來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頓了頓,接著問道:“既如此,為何不直接找我,而要多此一舉?”
惠能單手立于胸前解釋道:“施主有所不知,城中遍布陰陣,老衲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多做停留便會被她發現。”
秦寒青臉色微變,“她是誰?”
惠能沉聲回答道:“程素衣。”
“程素衣……”秦寒青皺眉想了半天,卻是沒有找出此人的信息,接又問道:“莫非就是此人布下了這十方奪魂陣?”
惠能搖了搖頭,“并不是她,而是我那人面獸心的師兄,她的父親程九卿!”
說到此人,惠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秦寒青看著他沉吟了一下,“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
惠能半天嘆出一口惡氣,“此事要從三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