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頭男子如聾了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好酒好酒,這兩壇竹葉青少說也有二十年,像是初春時剛抽的嫩筍所釀,只是可惜啊,可惜。”丁勉見無計可施,只得從這酒下手,愛酒之人一談到酒定是滔滔不絕,無法自拔。
“你懂得酒?”瘋漢停下腳步,轉身問道,眼中精光閃爍。
“略懂一些。”丁勉不慌不亂的說道。
“你剛才所說一點不錯,這是二十余年的陳釀,實屬難得,不知可惜在什么地方?”瘋漢疑惑道。
“酒是好酒,只是這被這裝酒的壇子糟蹋了,這兩壇竹葉青可還有一絲的清香之氣?”丁勉想以酒打開突破口,但所言皆實,并不算誑他。
“哦?依你之見?”
“此酒拿回去之后絕不可速飲,待到開春之時,萬物復蘇之際,取山間竹筒盛之,封口藏之三日即飲,定是清香撲鼻,單是想想也是要醉了。”丁勉不僅刀法卓絕,對酒也是有一定的研究,若不是使命在身,恐怕他早已拉著他一醉方休了。
“你說的都對,只是可惜啊,可惜。”瘋漢搖著頭嘆道。
“敢問兄臺,不知可惜在什么地方?”丁勉有一絲不解。
“縱使你對酒如此了解,只是可惜怕是嘗不上一口了,你可知你還剩下多少日子,閣下臉色發白,臉上汗水不斷沁下,雙手略略發黑,如我沒有猜錯,只怕是在須臾之間。”瘋漢緩緩說道。
丁勉強作歡笑,竟不知該用什么話答他,但此人對自己情況如此熟悉,該不會又是仇家上門,丁勉不覺又提高了警惕。
蓬頭男子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我正好要去找這鬼醫。”
話不及落,便一步跨上了馬車,他沒有進車廂,卻是和丁勉并排而坐。
“我來駕車,你到后面去。”瘋漢毫不客氣,上來就反客為主。
看著這個毛茸茸的臉,丁勉竟不知怎么拒絕,況且兩人在前面駕車著實讓人難堪了些,他下車來到了車廂,他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丁勉握緊了刀,若是有什么意外,自己便一刀結果了他。況且讓他和鐘寧一起,自己又實在是放心不下。
“妖冶顏蕩駘,景色復多媚。溫風入南牖,織婦懷春意。”小調重新響起,蓬頭男子搖頭晃腦趕著馬車,整個馬車也似搖晃了起來,一行人搖搖晃晃朝著鬼醫之處行去。雪后初晴,路上別說馬車,連行人也不見幾個,只是日頭漸高,冰有些化了,路實在是難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