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青衣男子面向丁勉直直站立,手中握著一把折扇,雖與丁勉年歲相似,可面容清秀,較之弱冠少年也不遑多讓,頭上束著一個發髻,一束頭發自額頭垂下直至下頜。一撮八字胡須打理的干干凈凈,配在這張臉上也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身后清一色的藍色布衣大漢一字排開,身形雄壯,多是江湖中的好手。
周圍四個老人,除去左手邊的一頭金發外,余下三人皆是滿頭銀絲。右手下的兩位老人一人身著青綠大袍,一位穿著褐色輕裘,兩人衣著一塵不染,腳步輕盈。而身后的老人雖處寒冬卻一身血紅紗衣,其內功修為至陽醇厚由此可見一斑。且就憑著剛才四人齊齊后掠,避開丁勉的那一刀就可看出,這四人必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四人精神矍鑠,不著兵刃,更像是求道修仙的世外高人,四人將丁勉圍在垓心,順勢待發,只待青衣男子一聲令下。
再看遠處,四周皆是身著藍色布衣的壯士,恐怕不下百人,皆彎弓搭箭,對準中心的丁勉。幾十只火把相接跳動,有如鬼魅,映的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模樣可怖。
“這么些人,真是大手筆!”丁勉看著眼前的光景心道。只是眼下鐘寧不在,自己無所顧忌,倒也不感到畏懼。
“成是非,我早猜到會是你們,你們新月教為了這個孩子,真是煞費苦心啊。只不過,只怕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來這么些人,怕不是輕看了我丁某人?”丁勉不緊不慢,向著對面的青衣男子說道。
“司命刀客丁大俠,別來無恙啊。”成是非折扇一轉,右手橫扇,左手抱于右手之上拜道:“我們為何找這個孩子,丁大俠心如明鏡,神教至寶斬龍刀下落不明已有八年之久,這孩子是現存的唯一線索,我身為神教護教右使,為神教索回神器乃是職責所在,別說是你丁勉,便是斷劍山莊計之無、云中城主秦炎于此,我也是義不容辭。”
“可這孩子并不知道斬龍刀的下落,我當年將其寄與鐘良夫婦,只想著他能做個普通人,遠離這些江湖是非。前世恩怨,已是云煙,你們何故一再逼迫。”丁勉辯駁道,神情凝重,眉頭緊蹙。
“知不知道可不是你丁勉說了算的,丁勉,你看看你的四周,我這四位神教的長老于此,今日,你無論如何也是走脫不了。你也算是一條好漢,交出孩子,我可許你一條生路。”成是非掂量著手中的折扇,言語輕松,嘴角流露出些許的傲慢之色,想是自信可以擒得丁勉,萬無一失了。
丁勉緊了緊手中的司命,忖道:“今日少不得要以命相搏了,眼前的成是非絕非善茬,單是此人,就沒有十足的勝算,而這魔教的五行護法長老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相聞其五行大陣更是巧妙異常,五行相生相克,互為扶持,乃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集體御敵的陣法。縱使幾個實力弱小的人,如若依照陣法的運行走勢完美配合,完全可以戰勝一位實力大于他們數倍的敵人,何況眼前的幾位都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只來了四人。眼下如果能拖住這幾個人,鬼醫脫身便多了一層勝算。只要鬼醫能夠帶走鐘寧,自己又何必惜命。”于是心下堅定,殺伐之心頓起,語出如雷:“廢話少說,我且問你,今日是否非戰不可?
“此事不決,當然非戰不可。”
“好,進招吧。”丁勉橫刀,目光鋒利如刃,死死盯著眼前的成是非,丁勉自成名,尚沒有一次對戰這么多的一流高手。此戰雖說兇多吉少,但丁勉卻沒有絲毫畏懼,臨戰之時反而有點興奮,跟那種殺手聞到血腥味所表現的興奮一樣,這種酣暢淋漓的大戰正是所有刀客所期盼的,丁勉也無法例外。
司命在手,刀身通明,寒氣逼人,似乎也在渴望著戰斗生出低低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