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惡人,居然騙我,傷我師父。”
眾人嘰嘰喳喳,均要找鬼醫算賬。
“你們都不要吵,我現在好多了。鬼醫這是與我治傷。”楊覺一擊之下也是一驚,可隨著一口淤血嘔出,片刻之后,胸中頓覺舒暢無比,氣息也順暢了許多,方知那一掌乃是與其治傷的法子。
“治傷?可……”王沁看著楊覺嘴角的血跡,亦是不解。
鬼醫斜靠在椅上,喘著粗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恩公這是胸口積著一口瘀血,胸中不暢,不把這口淤血嘔出,怎么能痊愈。”
眾人一聽,方知行事魯莽,誤會了鬼醫,心中愧疚萬分,皆是一臉的歉笑,挨個過來致歉。
“不必不必。”鬼醫擺了擺手,楊覺見狀,也示意幾個弟子退了下去,只余王沁領著鐘寧于一旁照看著。
鬼醫像是看出楊覺心中不解,坐將起來,道:“若提前跟你說,此法過于兇險,恩公若是不信,該當如何。”
王沁一臉歉色,宛然一笑,“怪我行事急了些,我再與先生添些茶水,先生大人大量,切切莫放在心上。”言罷又去了一旁花廳,過不多時,將鬼醫手邊換作一杯新茶。
“恩公,此次前來我確有要事。”鬼醫面色漸冷,將才還滿面春風瞬時便成了寒冬臘月。楊覺察覺出先什么,王沁亦是心意相通。喊著鐘寧一起去后院給楊覺配上幾幅傷藥,鬼醫見此間更無他人,即拿起拄在腿邊的黑布嚴裹的器物,反手將其置于幾上。
“這是?”楊覺見他面色變緊,心中也不安起來。
“司命。”鬼醫一字一字,蹦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使得楊覺為之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知道自己的佩刀對于江湖刀客來說可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丁勉他?”
鬼醫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是怎么死的?誰又能殺死他?”楊覺感到十分的詫異,當日所有的敵人盡皆退散,且有鬼醫在場,誰能取得丁勉的性命。
“他是自行了斷的,他雙臂皆廢,就是今后痊愈了,怕也是使不得刀了,像他這么桀驁的人,尊嚴的死去遠遠好過屈辱的活著。”鬼醫言語黯淡,心中也是十分惋惜,雖說相識不過一日,但對丁勉卻是敬意暗生。
楊覺沉默良久,思緒一直飄到八年前那個寒風呼嘯的夜晚。“若不是自己將這個孩子托于他?又如何今日遭受此難。”這便也是自己當年種下的因。許久之后,他深嘆一口氣道:“也罷,他葬在何處,日后我好前去吊唁。”
“丁大俠死后,我亦不知其平日所住,于是就近葬于狐山,與松林百獸為伴。丁大俠喜得清凈,算是隨了他的愿吧!”鬼醫長呼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受丁大俠所托,將這把司命送交于你,待得日后鐘寧成人,你便再傳于他。”
“楊某定當竭盡所能,悉心照料,不負丁兄所托。”楊覺站將起來,彎下身子向著那把司命拜了一拜,然后將刀接過,立于身旁。
兩人又寒暄了許多,其中許多隱由,楊覺也都坦然相告,許久之后,鐘寧還是心之所望,于那門外探著個腦袋,身后王沁與楊覺四目相交,微微點頭,楊覺見之一笑,輕輕招手,將他喚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