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在這還習慣么?”鬼醫轉眼離座,單膝跪于地上,雙手攙著鐘寧的雙肩,目光隨之上下游走,從頭到腳仔細的端詳著。
“習慣,師父還有楊伯伯都待我極好,鬼伯伯,怎么就你一個人,丁叔叔呢?他怎么沒有來?”鐘寧知曉丁勉下定決心將其送上山來,已無再爭的必要。況且這兩日的相處很和睦,自己又拜了師父。只是不見朝思暮想的丁勉,心中帶著些許的失落。
鬼醫咋聽鐘寧喊著楊伯伯心中也感到奇怪,可轉念之間也并未在意。他輕輕刮了下鐘寧的鼻子,說道:“你丁叔叔受了些傷,先行回家養病去了,特意托我上山來看看你,這不看到了,我也能回去給你丁叔叔回話了。”
“丁叔叔的傷要不要緊?”那天丁勉身負重傷乃是鐘寧親眼所見,顯然是傷得不輕。
“不打緊的,調理一段時間便好了,你丁叔叔說了,等你學有所成,他就把他那柄寶刀送給你。”
“我才不要,刀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又不能吃。況且那可是丁叔叔最寶貝的東西。”鐘寧神色黯淡,嘴巴嘟嘟囔囔的說著。
“那你想要什么?”王沁低目瞅了瞅鐘寧,柔聲問道。
“師父,徒兒也不知道。我爹娘,丁叔叔是我最親的人了,我想去看看他。”鐘寧說著頭垂的更低了。
在場的幾人都察覺到鐘寧的心境,鬼醫聞言心中更是難過,他托起鐘寧的頭,故做嚴厲的說道:“你丁叔叔還說了,他在山下等你學成出山,他可不會上山看你,你若是不好好習藝,下不得山,那便永不相見了。”“還有,小東西,連基本禮貌都忘了?怎么喊你師娘叫做師父?”將才鬼醫就有些疑惑,現在一說,更為不解,他看了看鐘寧又移目瞅了瞅對面端坐的王沁,隨之目光稍轉,落在了楊覺的身上。
一旁的王沁是一臉的苦笑,暗暗搖頭。
“嗯,我一定好好習藝,不會讓丁叔叔失望的。”鐘寧抿起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做出了自己莊嚴的承諾。
“好,有志者事竟成,有此決心那便好。”楊覺言語激勵,隨后輕吁一口氣,道與鬼醫:“我與這孩子緣分未到,倒是拙荊有幸納了座下首徒。”
鬼醫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無論如何,鐘寧眼下是有了歸宿了。他囫圇地摸了摸頭,深呼一口氣,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大大的一個哈氣。“既是如此,那時候也不早了,事辦完了,我也該走了。”隨之抱拳說道:“后會有期,該要告辭了。”
“常先生,那……”
王沁一句話還沒說完,鬼醫就知道如何,哈哈一笑:“這就用不上我了,恩公的傷日常調理就是了。”
楊覺和王沁都沒做挽留,大概事摸清了鬼醫的習氣。他平生散漫慣了,要請他在山上住兩天還不如殺了他。于是也都是雙雙抱拳,道了聲“保重。”
可一旁的鐘寧卻不干了,好不容易見著個熟人,轉眼間話還沒說幾句就要走了,當下便急了。“鬼伯伯,你這就要走么?你再待一會好不好。”
“小東西,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果有緣,他日我們江湖再見。”鬼醫雙目微瞇,臉上掛笑,說罷楊聲大笑,轉身兀自走了。
鐘寧很想追上去,可他還是忍住了,站在原地一臉的惆悵。
王沁“咯咯”笑出聲來,有這么一個朋友實在是有趣。她低頭看了看一張苦瓜臉的鐘寧,像是看穿了鐘寧的心思。王沁摸了摸鐘寧的頭,說道:“他日有緣,江湖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