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崖邊,云迷霧鎖。
早飯過后,風嘯崖上的所有人都齊聚在此,連平日里鮮于出來走動的木語風,也熬不過兒子的懇求,跟著一起出來了,來見識鐘寧和朱定中的那一場切磋。
兩人相對而立,像極了幾年前的那副場景。
鐘寧帶著楊一清送的寒劍,倒持背與臂后,左右相搭,彎下身去,“還請大師兄手下留情。”
“請!”
“好!”一聲輕喝,鐘寧言出身動,有如離弦之箭,瞬間奔向了朱亭山。
往日里平平無奇的風劫劍法,沒成想此時施展出來,連自己都嚇做一跳,剛開始之際,劍快快的連自己也有些反應不及,拿捏不住分寸,劍法路數飄渺無跡,招式有進無退,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朱定中大驚失色,只嘆鐘寧何以一夜之間劍法有了如此大的提升,一時之間被壓得只得苦苦支撐,毫無還手之力,看著著實揪心。
“小叔叔好兇啊。”這路劍法連虎子也看著觸目驚心,緊緊的抱著木語風的腿藏于身后。
楊覺喜不自勝,歡喜之意漸漸爬上了嘴角,“鐘寧用了這么些年的重鐵劍,今朝換做尋常刀劍,有如巨龍出水,猛虎下山,他現在看著還有些掌控不了,過不了許久,便能現出他如今真正的實力了。”
王沁也跟著訝道:“看似凌厲迅捷更勝蘇書當年,只是少了些許沉穩。”
如此這般不要命的打法,既像是在賭敵人的命,也像是在賭自己的命。
楊一清心中疑惑,便湊到了楊覺身前,舉目相視,道:“爹爹,爹爹,鐘寧這使的是哪路劍法,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自然是風劫劍。”
“風劫劍?”楊一清教驚的睜大了眼睛。
“小武,清兒,這便是風劫劍本來的面目。”楊覺看了一眼兩個孩子,接著道:“快到將風劫斷,實為風劫,唯有速度極快的劍客方能施展出這套劍法的精髓,你們平日里使的,不知慢了多少,與鐘寧現下所用看起來似乎便是兩套劍法。”
兩人都不約的睜大了眼睛,這套崖上每個弟子都會使的入門劍法竟是這般的詭異快捷,兇狠霸道。
越發看下去,楊一清越是感到一絲絲的涼意襲來,鐘寧這不留后路,欲置對方死地而后快的劍法實在讓人膽寒,再看鐘寧此時身上露出的殺意,竟和平日里判若兩人,楊一清感到一絲絲的害怕,感到這眼前的鐘寧竟陌生了起來。
朱定中練了近乎三十年,于這套劍法最是熟悉不過,再加上鐘寧和這柄劍之間神意相離,難以掌控自如,雖說是剛開始鋒芒畢露,凌厲非常讓人無法抵擋,可待其奮盡全力擋下鐘寧劍法的諸多變化之后,便沉下心來,依著自己這么些年的劍法修為,竟是以慢打快,后發制人,雖還是落于下風,可漸漸便有了還手之力。
鐘寧劍出如風,有如億萬雨滴撲面而去,朱亭山盡顯守勢,化作天羅地網,劍影浮動,鏗鏘相斗之聲隨風而上,直劃長空。
二人越戰越勇,不覺之間已是過了百招,鐘寧心切,加上掌握不好力道,一劍狠劈之下,直接與朱定中手中利劍相交,竟是“咔”的一聲,快劍斷做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