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楊一清轉而又覺得說的恰當,掩面笑出聲來。
鐘寧見其喜笑,便站起身去,“這才四月天,別著了涼,把窗戶關上吧。”時候還早,鐘寧還想著回去清心小院再配上幾盒熏香。
“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說罷,鐘寧走出房門,消失在了四月的云煙霧雨之中。
山間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山雨瀟瀟,潮濕的山風使得四月的山間迸發出一種涼意,晚間用完飯,送走過崖上眾人,鐘寧便想著去到崖邊,將白天所使的風劫劍法再使上一遍,想再尋上些什么要領,可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事都是在這么發生著,蘇書回來了,但不是以他所想象的方式。
一陣焦急的呼喊聲打破了寂靜而又漫長的的黑夜。
“快來人吶、來人吶。”
鐘寧將將出門,尚未走遠,只見一個身形魁梧的布衣男子懷中抱著一個人急忙火燎的沖上崖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籠上了鐘寧的心頭。
鐘寧像針扎了一般,知是大事不好,返起身就跑了回來。
王沁和著楊覺聞聲業已趕到,朱定山領著楊一清和吳小武聽著動靜也趕了出來。
蘇書躺在江中月的懷中,雙目緊閉,嘴角微微抽搐,身上的青衣也已染成了血紅色,臉色鐵青,嘴里不斷的吐著兩個字“秋水”,哪里還有往日白面書生,意氣風發的模樣。
“蘇書,江師伯,這是怎么了?”朱定山見之大驚失色,忙忙問道。
“都先別說話了,快進來,抬到屋里去。”王沁見蘇書這副模樣,心中著急,引著江中月入了后院的一處臥房內,幾個孩子心慌意亂的緊緊跟著,待將蘇書放在床上,楊一清就第一個撲了上去跪倒在了床邊,她想過了無數個蘇師兄回山時的場景,可唯獨沒想過這中情形,淚水急下:“蘇師兄,你怎么了?是誰做的?”
隨即轉身跪向王沁道:“娘,你快救救蘇師兄,快,快。”
鐘寧癱倒在地,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字也說不出來,朱亭山失蹤至今還沒個消息,蘇書眼下又是這副模樣,這究竟是為什么?
他不敢相信一向待人熱情,溫柔如玉的蘇師兄竟有如此境遇
“我夜半正在讀書,不料門外一團嘈雜,得人回報,乃是風嘯崖的蘇書半夜回山,乃是伏于馬上馱回來的。我見到他時已是如此,我見此情況,已初步助其服下清血單,是故才撐到現在。”說話的正是斷劍山莊駐守山門的江中月。
楊覺抱拳謝過,“此事有勞江師兄,只是……”
江中月焦急說道:“什么時候了師弟,救人要緊,眼下最重要的是蘇師侄的傷勢,其他的我們日后從長計議。以我個人功力,恐無以為繼,是以我初步診治,速速將其送了回來,集我三人之力,若醫治得當,也許可偷得一線生機”。
不等楊覺答話,王沁說道:“你們幾個待著這也無大用,先退出去,我們現在要給你們蘇師兄治傷。”說著將朱定中和著幾個孩子一把轟了出去。
無盡的黑夜籠罩大地,似乎要吞沒點點燈火。
霧氣開始升騰,眾人已看不清遠處的一切。
若不是屋內的一束燈火,鐘寧害怕自己會被這茫茫的夜色吞了去。
他突然感覺這黑夜好可怕、好猙獰,它充斥著自己的身體,直壓的自己喘不過起來。
屋內的燈火徹夜未息,師兄妹幾人一直在門外焦急的等待。
鐘寧心急如焚,卻不敢隨意走動。他怕因此影響師父他們分心,但嘴里卻不自覺的小聲喋喋道:“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吳小武蹲在角落一言不發,他現在能做的也許就是等待了吧。
至于楊一清,她已流干了所有的眼淚。
幾人不覺的將目光指向了朱定中,也許是尋找此刻的倚靠,也許是在是想尋找心中的答案,朱定中也是焦急不堪,可是面上還要故作鎮定,他略微點點頭,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待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
木語風聽著些動靜,此事也尋了過來,見幾人都失魂落魄的圍在房間門口,便疑惑的低問道:“怎么了?”
“木姐姐,蘇師兄他……”楊一清說著眼淚就如注般的流了下來。
“蘇書?他怎么了?”楊一清這一反應,更是令其疑惑不解。
“他……正在屋內治傷,現在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