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先出去,你冷靜一下,等會有什么想問的大可來問我,冷某定當坦然相告。”
男子剛轉過身去,鐘寧便跟著靜靜問道:“這是哪?我師兄……”說起吳小武,鐘寧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直教將嘴也咬出血來,他覺不著痛,只曉得死的是自己才好。過了片刻,他又接著問道:“那……我師妹呢?”
“還在這清涼山中,那日影魔對那女娃下手之際,恰巧我功成之時,因其托大,毫無防備,恰被我用暗器所傷,影魔受傷不敢戀戰,便匆匆退去,我看你一息尚存,與我有救命之恩,便將你帶到我這住處。”
鐘寧靜靜思量,突然注意起男子言語中透露出的點滴,頓時滿臉的興奮,拉扯著男子的手臂,不住的言道:“清師妹還活著?她還活著?是不是?”
“我臨走之際,她確實只是昏死。”
“什么意思?”
“我大傷初愈,能將你帶回來已是不可求。影魔受了傷不敢來戰,可其同黨不知何處,再帶上那個女娃,若是尋來,我們一個也走不了。”
短短幾句話又將鐘寧將將燃氣的希望給澆滅了,清師妹身上有傷,留她在那里,跟殺了她有什么分別,他漠然的呆坐在了床上,眼淚就這么撲簌著砸將下來。
“那個人是什么來路?你又是誰?”就這么靜靜的過了許多,鐘寧終于再次開了口,就算是要以命相陪,許多事情還尚未清楚,總不能做個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徒添煩惱罷了。至于我是誰?他和我有和仇怨?這是我的私怨,與你也是多說無益。”
“他殺了我師兄,我連他是誰都不能知道?”
鐘寧恨意陡升,他想知道答案,他憤恨的質問,面對著男子悄然的沉默,不過轉眼他就像是找到了答案。
鐘寧苦笑一聲,接著喃喃自語道:“是誰殺的?是我殺的,是我,什么狗屁江湖道義,我為什么要管這江湖閑事,要是我每日苦心練功,要是我能打敗那個黑衣人,他們也就不會……”
也許是鐘寧所言有所觸動,男子嘆了一口氣,言道:“他叫影魔,鬼影堂的人,鬼影堂是隸屬新月教的一個殺手組織,他們只聽教命,不問是非,只管殺人,向來來無影去無蹤,連新月教眾亦只聞其名,不知其身份。你能活下來,是依了這圣藥,也是影魔手下留情,想要活口。現在你知道了,依你之力,想怎么辦?”
“新月教,為什么又是新月教?”這個帶給他無盡痛苦的名字如今又出現在他的耳邊,像是夢魘一般,糾纏著他,包裹著他,他無力掙脫,像是瘋了一樣,大聲的咆哮著,他的內心像是危在旦夕的河堤,只需一個浪花襲來,就會一潰千里。只是這朵浪花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無盡的執念和憤恨。
“此非你一人之仇,你與我算是有緣,我叫冷清,和那老鬼隱居于此近二十載,小兄弟,如何稱呼?看你這裝扮,該是哪一派的門人?”
鐘寧收拾下面上的情緒,冷冷道:“用不著。”
知曉了仇家身份,鐘寧反而平靜了下來,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淡淡接道:“斷劍山莊,鐘寧。”
這短短幾字卻將冷清激的目瞪口呆,他先是滿面驚疑,轉而變成喜笑顏色,道:“你就是鐘寧?你師父可是開山劍楊覺?”
不等鐘寧回答,冷清又一臉興奮勁的在屋內踱起步來,口中念念有詞,“好啊,好。”
就這么轉了兩圈,突然他一把扶住鐘寧的雙肩,在鐘寧面前上下打量起來,“像,實在是像,錯不了。”
這陡然而來的變化使得鐘寧不知所以,一臉漠然神色。僅從冷清這些莫名而來的舉動,鐘寧已然看出眼前這個消瘦精干的男子和自己難不成有什么淵源。
鐘寧滿臉狐疑的問道:“你究竟是誰?你認識我楊伯伯?”
“我們的緣分不僅于此,回山你問你師父便知。再等上一陣子,還會有更大的緣分。我看,反正你現在大傷初愈,暫時還是不要回山了,就在我這住上一陣子。”
冷清滿臉喜笑,又自顧自的接道:“不行,我得去告訴老鬼,唉,老鬼、老鬼。”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