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漁船在落日的余暉之中蕩著櫓從黃河對岸的蘆葦從中吱吱呀呀的搖過來,從船上跳下一老一少兩個漁民裝束的人很快就走進院子當中,而破舊的茅草屋內,一個身穿藍色衣服年輕男子走出來,正是去年在咸陽策劃要刺殺秦始皇的張良。
“張郎君,我們已經打探清楚,皇帝的車馬已經快到博浪沙,但不知為何卻突然扎下行轅,似乎準備明早才會啟程!”年紀大的漁民拱手說。
“真的?”張良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
“我們躲在附近河灘上觀察近半個時辰,和前幾日觀察的情況一模一樣,應該不會有錯!”漁民說。
“好,哈哈,好,實乃天助我也!”張良握拳大笑,英俊的臉上略微顯得有些猙獰和扭曲,“趙政,既然你自投羅網,此次活該取你性命!”
“張郎君切莫大意,如今皇帝的哨探都已經遍布河岸十多里,如若要夜襲的話恐怕不太容易!”年輕漁民忍不住提醒說。
“襲營乃是下策,既然他明日啟程,剛好留給我籌謀之機,你們兩個準備一番,吃飽喝足之后送我和大力士渡河,我要找個地方隱蔽埋伏明日偷襲趙政的車隊,這大河兩岸皆都遍布蘆葦,地形也都顛簸起伏不平,車輪極易陷入黃沙之中,只等車隊緩慢而過,就是我取趙政狗命之時!”張良激動的臉色都開始漲紅。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到了酉時。
此時落日已經只余一抹殘紅,天色漸暗,河風漸起,大河兩岸密密層層丈余高的蘆葦呼嘯搖擺,遠遠近近的野狼嚎叫之聲此起彼伏,白日看起來祥和寧靜的大河似乎突然間變成了一副荒涼的原始禁區。
陰暗的暮色下,一艘漁船吱呀吱呀的劃到河對岸,然后隱藏在蘆葦叢中慢慢順流而下,快到博浪沙的時候,船艙中走出來兩個人。
一個身穿勁裝,正是張良。
另一個相貌極其丑陋古怪,體型魁梧,身高足有九尺有余,上身**長滿黃褐色的毛發,下身一條短褲,赤腳,雜亂的紅色頭發如同野人,大嘴高鼻藍眼寬額,渾身肌肉虬結,胳膊比普通人大腿還粗,肩上扛著一個烏黑的巨大鐵錐,鐵錐的尾端還用鎖鏈連接在怪人的手腕上的鐵箍之上。
兩人下船之后在兩個漁民的帶領下鉆進河灘上密密層層的蘆葦叢中。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無比,呼嘯的夜風之中還能聽到不斷有踢踢踏踏來回奔馳的馬蹄聲。
幾頭覓食的野狼突然出現在四人前方,走在前方的兩個漁民抽出腰間的匕首,張良也拔出腰間的長劍,扛著大鐵錐的怪人突然沖了出去,手中舞動鐵鏈將大鐵錐砸了出去。
“砰~嗷嗚~~”
伴隨著一聲巨響和野狼的慘嚎,一頭野狼直接就被大鐵錐攔腰砸爛,剩下幾頭嚇的掉頭四散,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就在張良和兩個漁民嚇的魂不附體的時候,怪人直接丟下鐵錘撲到狼尸身上撕下一條后腿就大口撕咬起來,鮮血淋漓看得人毛骨悚然。
“剛才是何聲音?”騎馬巡邏而過的兩個禁軍哨探停下來側耳細聽。
“想來是野狼爭斗,此處距離行轅足有十里,無妨,走吧!”
兩個禁軍稍作停留之后便策馬離開,四周再次恢復了寧靜,入耳的都是呼呼啦啦的風聲,四周皆是高低搖擺起伏的蘆葦叢,河灘更顯荒涼孤寂。
蘆葦叢中,趴在地上聽著馬蹄聲遠去,張良這才臉色蒼白的爬起來,對著魁梧的怪人低聲呵斥了幾聲,大怪人依依不舍的丟下手中的狼腿,乖乖的跟著張良和兩個漁民往蘆葦深處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