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臉色變得異常冷峻,朝堂之上一陣無比的寂靜。
每年都有災難發生,這都是在情理之中,但受災面積如此之大,傷亡如此慘重的水患在大秦來說還沒出現過。
“陛下,臣有話說!”一直靜坐從未出聲的陳旭站了起來。
“愛卿請講!”秦始皇微微點頭。
陳旭對著秦始皇行禮,然后眼神掃過大殿之后說,“兩郡遭遇特大水患,眼下關于稅糧之事非是主要,而是應該盡快安撫災民,安排匠吏指導災民重建家園,安排醫士防治疫病,要保證他們在大災之下能夠生活下去,大河兩岸一直是我大秦的主要耕種區域,人口密集,有人就有一切,如若大量災民餓死病死,明年即便風調雨順亦無稅糧可征,何況如此大災,秋糧定然也是顆粒無收,希望押后收取秋糧稅必然也是無望,因此臣提請陛下諭令通傳兩郡,讓災區郡縣開官倉向災民發放糧食,同時在各地征集衣物、工具、糧種和牲畜送往災區幫助災民度過難關……”
陳旭話還沒說完,朝堂上便一片嘩然。
“清河侯,官倉乃是稅糧,用于支撐徭役、工匠、兵卒和官吏的口糧和俸祿,如何能夠用來接濟災民,此事自古從未有之!”戶部令高騰站起來說。
“高大人所說不錯,官倉之糧不可輕許之,不過如此重災,恐怕夏秋兩季稅糧是無法收取,陛下,臣建議免去兩郡災區夏秋兩季的糧稅,同時通傳當地官吏發放工具指導災民修建房舍……”有官員站起來說。
“是啊,受災逾十萬戶,光是支撐到明年夏糧收獲就需要整整一年的口糧,每戶就算補貼十石糧食,就需要至少百萬石,幾乎占到兩郡糧倉的近半儲量,如若發給災民,兩郡匠工、役夫、兵卒和官吏的口糧俸祿短缺又該如何處置?”
朝堂之上許多官員先后站起來針對陳旭的提議進行反駁,主要是在這個糧食為王的時代,糧食就是一切,所有人都知道糧食的重要性,而且就算是大秦每年收獲數千萬石的糧食,仍舊感覺捉襟見肘無法支撐,許多地方都鬧糧荒。
因此只有這些糧食在手上,當地官員才會覺得安全,而一旦糧倉空了,所有人都感覺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
陳旭卻沒有管這些跳起來嚷嚷的官員,而是神情嚴肅的對皇帝說:“陛下,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天下萬民皆都是陛下子民,陛下即為天下之主,也是萬民之主,民若不能供養君王,那是民之恥辱,但若是君王不能讓子民衣食無憂感到幸福,那就是君王的恥辱,臣子受君王恩惠享榮華富貴,若不能為君王排憂解難,那便是臣子的恥辱,稅糧取之于民,當用之于民,今天下初定,但齊魯之地民心未穩,如若任憑災民呼號哭泣自生自滅,陛下又如何收取天下民心,如若陛下不出手幫助他們,他們除開病死餓死之外,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何路?”秦始皇略有些動容。
“造反!”陳旭臉色平靜的吐出兩個字。
“嘩~”朝堂瞬間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