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關城嶺可否還有其他道路通往雁門?”王賁坐在冰寒的石頭上,雖然身形依舊魁梧雄壯,但滿身泥漿塵土,須發糾結凌亂,臉色也充滿了疲倦,看得出來這一路非常辛苦。
“回大將軍,如若不走關城嶺,就需要順著汾河河谷往西北前行五十里,然后折而向東三十余里,繞過關城嶺之后上大道,但據縣令說,這條路崎嶇險峻平日少有人行,而且聽聞其中有個喚作黑龍口地方特別兇險,有蛟龍出沒,每年都有行人被蛟龍吞噬……”
“哼,何來蛟龍,區區蟲蛇而已!”王賁冷哼一聲站起來。
“大將軍,此處距離雁門關只有三百里,將士們連日趕路已經疲憊不堪,戰馬也都無法堅持,需要修整,末將建議暫時在狼孟縣駐扎歇息兩天,等關城嶺的道路搶通之后在走不遲,如今大雪封山阻路,少將軍也不會有事……”隨行的禁軍校尉抱拳請求。
“大將軍,蕭校尉說的不錯,還請暫時歇息兩天再走,下官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幾個渾身裹著裘皮如同棕熊一般的兵部官員也開口哀求。
王賁默然半晌之后嘆了一口氣擺手:“是本侯太著急了,就依你等,去通傳狼孟縣縣令和縣尉,速速安排飲食住宿之地,我們修整兩天再出發!”
命令一下,瞬間隨行的上千禁軍皆都歡聲雷動。
連續七日在冰天雪地之中艱難跋涉,所有人幾乎都到了堅持不住的地步,但所有人的歡騰還沒持續多久,就在他們到達狼孟縣城外一個馬料場駐扎修整的時候,突然有幾匹快馬疾馳而來,為首一個身穿六品官服的人連滾帶爬得沖入王賁休息的房間。
“報大將軍,一個時辰之前廣武縣方向有信使來報,廣武縣爆發民亂,數千匪徒沖入廣武縣城大肆破壞,縣衙被暴民放火焚燒,縣尉在帶領警尉鎮壓之時也被匪徒射殺,如今整個廣武縣已經失去控制……”
“什么?”剛剛吃喝完畢躺在炕上準備休息一下的王賁霍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狼孟縣令的衣襟大吼:“此事可否屬實,信使何在?”
狼孟縣令臉色蒼白渾身泥水結結巴巴的說:“關城嶺還未修通,信使無法通行,只是用弓箭射過來一封書信,書信在……在此,請大將軍過……過目……”
王賁松手,一把搶過縣令手中的書信,展開,上面之后寥寥數十字,說的就是大量暴民利用大雪天氣趁警卒不備沖入縣城焚燒縣衙,前去鎮壓的縣尉身死,尉卒警卒皆都逃散。
信的落款是廣武縣令伏蕤,并且還蓋有官印。
“大將軍,廣武縣令與我相熟,這的確就是他的字跡,廣武縣必然已經落入匪徒之手也!”狼孟縣令驚恐的臉頰都扭曲了。
“速傳蕭校尉來見本侯,幫忙本侯穿戴盔甲!”王賁丟下書信吩咐幾個貼身侍衛。
“是,侯爺!”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一擁而上幫忙王賁穿戴盔甲,還沒穿好蕭校尉衣衫不整急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