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校尉,即刻命令拔營啟程,除開水壺干糧和武器之外一律不準攜帶,明日必須趕到廣武縣……”
王賁一邊說話,伸手將一把寬刃闊口的腰刀掛在了腰間的掛鉤之上大步走出房間,瞬間門外便響起了刺耳尖利的竹哨聲。
突入其來的命令讓所有剛剛吃飽喝足準備放松休息的禁軍全都緊張無比的從營地四周的草棚木棚之中出來,許多人都還來不及穿好衣服,盔甲不整刀槍凌亂,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刺耳笛聲,一刻時間之后,一千禁軍終于全都安靜下來列隊,雖然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軍令如山誰都不敢詢問。
“報,大將軍,準備完畢,可以出發!”一頭霧水的蕭校尉整理好隊伍之后稟報。
王賁也不多說話,翻身上馬之后馬鞭一指東北,“廣武縣暴民造反,殺死縣尉焚燒縣衙,諸位兒郎隨本侯即刻前去平叛,縣令何在,速速召集向導繞路去廣武縣,出~”
王賁一聲令下,一千禁軍策馬從草料場狂奔而出,馬蹄踩踏冰雪泥漿呼嘯往西北方向而去,悶雷般的馬蹄聲響徹數十里。
在狼孟縣令匆匆召集的幾個向導帶領下,王賁率領一千禁軍和侍衛沿著汾河河谷一路往西北而去,因為平日行人稀少并沒有路,加上此時河谷已經被冰雪覆蓋,視野一片雪白,只余一條崎嶇的河溝,千余人就只能在河溝之中踩踏著積雪冰凌和高低不平的石頭慢慢前行,一個時辰也不過前行二十里,而沿途因為無法辨別路途,戰馬失蹄之事時有發生,短短兩個時辰,已經摔傷數十匹戰馬和十余禁軍。
呼呼寒風順著河谷呼嘯而來,卷起兩邊山嶺上的積雪,如同一條冰雪霧龍一般吹在人的身上,肌膚如同刀割一般生疼,但王賁也不敢拖延時間,生怕廣武縣的事情惡化到完全無法掌控的地步,那樣王離因此還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因此他只能不斷的催促禁軍加快前行。
“報,大將軍,前方便是黑龍口,據向導說此處有黑龍出沒,人畜虎豹都能被吞沒,他們不敢繼續前行!”前面帶路的禁軍前來稟報。
“一派胡言,本侯前去看看!”一身冰雪疲勞不堪的王賁大怒,在一群護衛的護送下順著崎嶇彎折的河谷很快來到隊伍的前方。
眼前的河谷極其狹窄,兩邊奇石突兀嶙峋陡峭的山脊往中間積壓,形成一個樣子極其詭異宛若山洞的結構,加上兩邊山嶺上各種古樹枯藤交織糾纏,如今又有積雪覆蓋,加上天色已近黃昏,因此這段河谷看起來陰沉而漆黑,宛若一個張大血盆大口的怪獸頭顱,似乎要將眼前一切都吞噬下去。
“大將軍,黑龍口中有蛟龍出沒,每年都有人喪命于此,只能等雪化了從山脊上攀援而過……”一個衣衫襤褸的向導驚恐無比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
“何來蛟龍,勿要亂我軍心!”王賁大步走到距離谷口不到十丈的距離,而黑漆漆的山洞之中,伴隨著嗚嗚而出的寒風,其中還隱隱夾雜著鬼谷狼嚎的聲音,聽起來令人心驚膽戰渾身汗毛倒豎。
“諸位兒郎,哪位敢前去一探!”王賁回頭。
此時站在身邊的一群禁軍和侍衛全都默然不語,甚至還有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幾步,臉上皆是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