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通武侯征服百越之后,咸陽城已經一年多沒有大規模的軍事調動了,除開始皇帝偶爾出城巡游動靜比較大一些外,基本上都很安寧。
而自從清河侯離開咸陽之后,始皇帝也基本上呆在宮中從不出來,出城更不可能了,這么熱的天始皇帝也沒啥地方值得去,聽聞每天就是上朝處理國事,然后就是在皇宮練習太一神火槍,要么就是看書打坐練氣,生活規律的一塌糊涂。
“諸位先別看了,若是發生大事,稍后定然有諭令傳來,趕緊干活兒!”一個工部的官員爬上木船大聲說。
“也是,繼續干活兒……”一群人呼喝幾聲繼續忙碌,很快半個時辰一晃而過,就在所有人再次扛不住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幾匹快馬從城南門疾馳而來,馬背上幾個身穿官服的工部官員急匆匆從馬背上跳下來興沖沖的跑過來大聲嚷嚷,“好消息好消息,人手來了!”
“什么人手來了?”正脫衣脫帽散汗喝涼粉的一群人全都滿臉疑惑。
“狄道侯二月間在西域征討了大月氏,押送回萬余精壯的俘虜,眼下已經到了西門城外,陛下已經安排馮相帶領三省六部同僚前去迎接,怎么多俘虜,城東城南這兩處碼頭的改建擴建必然就有了充足的人手……”來的幾個官員七嘴八舌的解釋。
“咦,那感情好,方才正說人手不夠!”胡寬一聽臉色大喜,冰粉也不喝了,抓起帽子就招呼屬下把馬牽過來。
“胡院長如此性急干甚子,等明日早朝讓宰工部上一封奏書請求調度人手就行了……”
“嘁,等明天你人毛都弄不到一根,眼下整個大秦就像一個大工地,到處都缺人手,區區萬余人丟下去連個水花都看不見,張院長與我一起去吧,爭取在這些俘虜還沒丟給戶部之前把人要出來!”胡寬說話之時已經翻身上馬。
“胡院長說的是,蒼與戶籍司隸臣令還算相熟,說不定整能夠提前弄一些出來!”張蒼也趕緊丟下陶碗站起來。
“不錯不錯,侯爺曾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是這眼皮底下的人我們還搶不到,也活該每天熱死!”一群官員皆都跳起來嚷嚷同去同去,于是很快十多人都騎馬往城西而去,碼頭上的管事一看官員都跑光了,于是也讓一群累的快要虛脫的刑徒工奴都到樹蔭下喝水歇息。
城西外就是一大片空地,沒有一棵樹木遮擋。
此時烈日高懸,濃烈的陽光下,兩千甲胄整齊但卻快熱成狗的西軍馬卒正押送來萬余衣衫襤褸的大月氏俘虜,此時全都聚集在空地之中。
這些俘虜有男有女,一個個面黃肌瘦,要么打著赤膊要么還穿著破舊的皮草,蓬頭垢面如同一群饑荒年代的難民。
咸陽城威嚴高聳,黑色的城墻聳立十丈,加上巍峨的層樓,堅不可摧的氣勢雄渾如同天降神宮一般鎮壓住了整個關中大地。
咸陽城在咸陽人看來沒有半分感覺,就像住別墅的人從不覺得自己家已經夠寬敞,天天看住慣了感覺也就那樣,但對于初來乍到的萬余大月氏俘虜來說,這就是他們一生從未見過的神跡,因此大部分俘虜都已經跪在地上對著這座巨城開始磕頭膜拜,而隱隱約約,在城外四周還能看到無數巨木制作的吊塔在來回搖擺,似乎還在修建更高的建筑。
“嗚嗚~”伴隨著城樓上一聲接一聲的牛角號聲和呼呼啦啦飄揚的黑色龍旗,無數披甲執銳的禁軍涌上城墻嚴陣以待。
“哐哐哐哐~”
隨著一陣鳴鑼開道的聲音從城內傳出,很快隨著前來看熱鬧的民眾兩邊散開,只見一長串的豪華四輪馬車從西門魚貫而出,為首兩乘四轡馬車并排而行,正是右相馮去疾和御史大夫蒙毅。
隨著這一長串馬車到來,押送的西軍中一匹青色駿馬越眾而出,馬背上一個頂盔摜甲的威武大將,正是狄道侯李信。
“哈哈,狄道侯別來無恙,我等迎接來遲,還請贖罪!”停下的馬車車門很快被侍衛拉開,馮去疾和蒙毅先后下車拱手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