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靴子?!”始皇帝愣了半晌,臉色古怪的捻須搖頭,“這可能是身毒國的一種禮儀吧,果然是蠻夷之邦,如何下的去嘴!”
“嘿嘿,陛下說的極是,此禮儀粗鄙之極,不過他們當時給侯爺看的似乎并非瓜果蔬菜種子,聽聞是一種可以紡紗織布的作物,和苧麻有些相似!”
“紡紗織布?”始皇帝略有些錯愕,然后在心中仔細回憶,足足半分鐘之后臉色一喜說:“恐怕是棉花吧,此物我倒是聽太師說過幾次,上次使團離開京師之時,太師還在反復叮囑一定要將此物弄回來,怕是這次成功了!”
“陛下,紡紗織布用苧麻不也挺好么,何況我大秦還有絲綢,何須萬里迢迢弄另一種紡紗織布的作物?”老內侍服侍始皇帝數十年,平日還能給始皇帝提供一些意見,因此對這件事也有些自己的看法。
“呵呵,太師所說之物,定然是天書中有記載,對我華夏大有裨益之物,豈會無的放矢,這棉花朕雖然還未見過,但也聽太師說過,其色若雪,其質若絲,觀之有若浮天之白云,令人遐想無限,用來紡紗織布既有絲綢之柔順,又有麻布之經濟,堪稱物美價廉的優質布料,朕得太師,實乃天幸!”始皇帝撫手笑著回答。
“清河侯為國為民,實乃大秦之福,華夏之福也,老臣也深感敬佩!”老內侍也滿臉堆笑的附和。
“傳令下去,明日早朝讓身毒國使臣將棉花和種子一起帶去朝堂,朕要好好與眾愛卿看看到底是何種物事!”
“是,陛下,老臣這邊去安排!”
使者退出房間,很快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玻璃燈燭光影搖晃,寧靜之中透著一種清冷和寂寞,只有須發略顯花白的始皇帝猶自還在伏案批閱,偶爾輕輕咳嗽一下,或者端起茶杯喝一口熱茶。
殿外的宮人內侍禁軍玄武衛,皆都沉默不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恐驚擾了這位年過五旬依舊伏案不綴操勞政務的君王,而這個情形,已經持續了近三十年,期間幾乎從未間斷過,雖然熟悉,但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惶恐和敬重。
大秦能有今日之強大和繁華安寧,和這個勤政的君王分不開。
……
而此時,除開始皇帝還在辛苦批閱奏章之外,陳旭也照樣還在給殫盡竭慮的始皇帝添堵,讓他明天更忙一些,因為他同樣在挑燈書寫一份奏章,就是關于棉花的種植和推廣。
因為棉花的重要性和實用性,陳旭決定讓朝廷單獨組建一個為期五年的臨時衙門來專門管理這件事。
任何事,只要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必然會推行的比較順利,戶部眼下事情太多,即便是重視棉花的推廣種植,也沒有太多的人手和精力來安排,拖拖拉拉肯定不會讓陳旭滿意。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陳旭已經完全熟悉了當丞相這種二把手的舒心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