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再醒來時已經日曬三竿,沈復坐起身來,看著對鏡梳妝的妻子,心中似隔世一般,自從來了這前線,見過的都是千里白骨、生死離別,何曾想過這等的光景。
沈復緩緩走到妻子身后,蹲下身子環住了妻子的腰肢,貪婪地呼吸著妻子的味道。承受著丈夫粗重的呼吸,任由這呼吸打在自己耳邊和脖子上,洛聞柳全身像是骨頭被抽離了一般,酥麻又癱軟,她勉強推開了沈復,嬌嗔道:“誠哥你真調皮,日頭都在頂上了!柳兒為你做了點兒吃的,吃完了陪柳兒出去走走吧,雖說百姓已經遷走了,但沈陽的街道比京城別有一番風味吧。”
沈復聽后,默默拿起了眉筆,默默為洛聞柳畫起了眉。
早飯后,夫妻二人久違地去街上游玩了一圈,只是此時不同于以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成了站崗的兵丁,洛聞柳手中不再是各式的糖果,而是夫妻二人的孩子。
在京城,每逢孩子哭鬧,洛聞柳總是買兩份糖果,一份給孩子,一份給自己,孩子吃了糖果,便忘了哭泣,自己吃了糖果,便忘了一個人帶孩子的辛酸。只是此刻在沈陽,卻沒有糖果給懷中哭鬧的孩子。
夫妻二人走了一路,孩子便就哭了一路,看著懷中哭鬧不停的孩子,兩人不禁苦笑著快步走向客棧,孩子餓了,得給他喂奶了。
孩子終于不哭了,第一次哄孩子的沈復才知其難,他戲謔道:“柳兒,你看勤兒像不像你?一開始哭就再也不講道理了。”是的,男孩兒乳名叫阿勤,曾經沈復為他起名作沈洛,夫妻之姓相合。只是洛聞柳不同意,堅決改成了沈絡,她要讓孩子以后網羅天下英才,創造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洛聞柳聽后嗔道:“誠哥,要不是我抱著孩子的話我真想捶你!你才不講道理呢!我幾時哭過了。”沈復聽后大笑了幾聲,多久沒與柳兒如此打情罵俏了,只是他看得出愛妻形色中些許的失落,是啊,如今沒了人氣的沈陽城,柳兒如何能玩得盡興?再一想到如今時局,自己還能否看見孩子成就事業的一天?沈復輕輕嘆了口氣。
洛聞柳是個細心的可人兒,她看見沈復如此神情,便將他心事猜得七七八八,她此刻語氣柔緩,對沈復說道:“誠哥,橫豎還有三四年你就要調任了,只要撐過這三四年,我們回關內,回薊州,去承德,我們過太平日子去!”
沈復心知洛聞柳在安慰他,霎時間胸中陰霾一掃大半,妻子心中也有郁結,這樣她還能來安慰自己,那自己還有什么不可化解的心煩呢?
想到這兒,沈復笑著說:“對啊,三四年后咱們回關內,過太平日子去!”忽而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柳兒,探報說金軍正往沈陽來,猜測三五日后就會到沈陽城下,你和父親明日就去營口,那里離沈陽近,戰事結束我就來找你們,若是戰事不順,你和父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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