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白雪與沈絡二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赤白雪突然間站起身來,牽住了沈絡的手,伺候他洗漱過后,便拉著他上了牙床。
雖說赤白雪也是一個雙十少女,可畢竟在青樓妓館中長大,男女之事竟比男子更加膽大一些,赤白雪紅著臉服侍沈絡寬衣躺下,自己轉頭就將自己衣帶解去,翻身過來,與沈絡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一夜無話,自是滿屋深情。
第二日,赤白雪聽著辰時鑼聲醒來,見沈絡依舊睡得安穩,看著他熟睡的臉,赤白雪不禁看得呆了。
片刻后,赤白雪從床上起身穿衣,看著床上昨晚墊在身下的那張帕子,終究還是再一次紅了臉。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塊帕子折好,揣在了自己的里衣當中,轉頭出門,吩咐客棧小廝準備些早點,自己去打了些熱水來。
當一切都準備好,外頭辰時三刻的鑼聲也敲響了,赤白雪輕輕將沈絡喚醒,為他洗了臉,擦拭了身子,又服侍沈絡將衣裳穿好,二人這才開始吃起早點來。
自順天府出發以來,已過了十八九日路程,過路城池及鄉野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大批空置破敗的房屋早已是司空見慣,田間地頭已荒了六七成,崇禎元年開始的天災以及清軍數次南下,讓大明北地九邊軍力大減,只是察合臺、科爾沁、瓦剌、蒙古和皇太極建立的清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大明國土,西北的李自成、西南的張獻忠,如今的大明只得無限制地增加賦稅,才能勉強支撐軍費,可各項賦稅增收龐大,百姓多年無法承受,破產者甚眾,貪官污吏趁機大量低價囤地,國家財富都流入了這群貪官之手,泱泱大國頹敗之象日益明顯。
濟南府的情況也是如此,數年前沈絡在濟南時,街上的小販、兩側的商鋪客人往來不絕,此時雖說青天白日卻是各處城門戒嚴,街道蕭條,只有零星路人還在采買,小攤小販不足一成,商鋪內貨品也是寥寥無幾,看來最近這次清軍入關,將濟南府的元氣傷得不輕。
赤白雪久居南方,自是不知這北方的事情,見濟南城里如此蕭條,她竟有些被嚇著了,拉著沈絡的手,道:“相公,這里怎會這樣凄慘?”
沈絡長嘆一口氣,心中暗道:也不怪杜牧先生寫下“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句子”,這青樓妓館中所圈養的所謂“商女”,也就是達官顯貴或那些老板東家手里賺錢的工具罷了,每日就是引來送往,外頭的大事又有誰會與他們提上一提,這么多年就沒出過秦淮街,赤白雪又哪里去知道北方的故事。
當沈絡將清軍最后一次入關的事情說與她聽,赤白雪當即捂住嘴巴,驚道:“這滿人竟如此可惡?”說罷這句話她便有些后悔了,只瞥見沈絡臉色有些難看,赤白雪連忙道:“相公莫怪,妾身失言了,竟忘了齊姐姐也是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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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遲遲,我又何時怪你了,這滿人也有好人,漢人也有壞人,只是曾經我也是在濟南生活了一段時間,見這般蕭條景象,想起往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