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雅巴亥將軍的騎兵已經被擊破,從他的右側和身后皆有我的騎兵沖鋒,再要收縮結陣已經是來不及了,我的兩側騎兵梯次沖殺之后立即脫離,刀牌手也就剛好沖到他的步兵跟前,以三個全陣對抗兩個殘陣,這樣的戰況,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輸。”
沈絡將這話說完后,在場的眾人心中又是一驚,是啊,似他們這種游牧民族出身的王朝,對騎兵的依賴太大的,就如剛才的演武,若不是雅巴亥對騎兵的盲目信任,也不至于在第一回合便被沈絡的一百騎兵纏住,從而喪失整個戰事的主動權,原來滿洲八旗六萬人所向披靡,卻每每在與明軍對抗中出現超出預想的折損,是因為他們只知兵種間的相克,卻忽略了陣法的重要性。
沈絡向眾人深深一揖,對赫舍里說道:“義父,并非是我不想從軍,我也知道此時辜負了義父對我的期望,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萬望義父能夠理解。”
沈絡說罷,便轉身告辭,說到底,他也有漢人的血脈,曾經教會他這些戰法的恩師也是漢人,他無法用在漢人處學習的知識轉過頭來對付漢人,此時若回關內去除了參軍,也沒有其他的容身之地,可他也不愿意將來在戰場上與赫舍里抵死拼殺,所以只能將從前的抱負藏在心底,活過這一世庸庸碌碌的人生。
赫舍里不管身后面面相覷的眾人,只死死盯著沈絡遠去的背影,突然間赫舍里放聲大笑,眾人皆以為他此番受了刺激,只是赫舍里長笑三聲過后,便又看著沈絡的身影,嘴里喃喃說道:“絡兒啊絡兒,為父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總有一天,為父要親自將你送入軍營。”
沈絡一出演武場,便直接上了馬車往王府而去,一路上他一直將車簾掀開,看著馬車兩旁快速向后退去的街景,這里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旗裝,留起了金錢鼠尾,除了叫賣時能聽見幾句漢語,已經完全沒有大漢文明的影子。
沈絡平靜地看著外頭,心里卻一直在不停思考,這里雖不似大明南都應天府一般繁榮,可是也算得上熱鬧非凡了,完全不像是宋錦叔叔口中所講的那樣,滿街蕭瑟、四下無人。可見再蕭條的景色,只要給予時間,都會慢慢恢復生機,反之亦是如此,再是繁華風光,天長日久,或許也會慢慢頹敗下去,可如此一來,千百年間的王朝更迭,你死我活的戰爭廝殺,在這么長的歷史當中又
(本章未完,請翻頁)
有什么意義?
沈絡不懂,但他也不愿意再去想,此時他的頭已經疼痛無比,若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暫時不去想它,沈絡只覺馬車忽然一頓,震南王府便到了。
才一腳踏進王府大門,沈絡便看見馮昭向他走來,這廝,已經有數十天未與自己說話了,只在后花園的長椅上坐著,遠遠看著赤白雪,今日竟主動前來,屬實奇怪。
正當沈絡暗自疑惑間,馮昭走到他的跟前,說道:“徒弟,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今日和你見面是來告別的,我要回關內。”
沈絡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你要回去關內,為何來找我告別?與府里人說了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