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沈絡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鬼谷門以來,直至那一日抱著齊妍兒一同走進了冰冷的凌河之中,沈絡的身體承受著那徹骨的河水,他一點一點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地分解。
滿身的疼痛讓沈絡漸漸蘇醒過來,眼前的臉逐漸清晰,只見赤白雪焦急地看著沈絡,在醫生的指揮下,為沈絡換著身上每一處藥。
原來赤白雪沒有死,沈絡看著那熟悉的容顏,不禁簌簌流下眼淚來,他不顧身上鉆心的疼痛,伸出手去將赤白雪的手握住,哭著說道:“遲遲,你沒有死!你還活著,我好想你!”
沈絡神情地望著她,誰料眼前的赤白雪卻突然之間大驚失色,一邊驚叫著說道:“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才剛醒來就這樣輕薄?”說著竟開始掙扎起來。
眼前人兒掙扎的力道,將沈絡身上的傷口又扯裂了幾處,疼得他全身失去了力氣,握緊的手再也抓不住,無力地垂向一邊,周圍昏花的景象也在疼痛之下慢慢變得清楚起來。
沈絡定睛一看,哪里還有赤白雪的影子,方才自己抓住的女子,竟是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也許是自己方才的輕薄舉動,那女子受了些許驚嚇,躲到一旁掩面“嗚嗚”地哭出聲來。
這一舉動,將周圍人都驚了一跳,片刻后,為沈絡換藥的醫生回過神來,大叫道:“活了!活了!你們快去告訴總兵,這蠻子活了。”
看著周圍三五個侍女并小廝仍舊呆呆站在原地,那醫生又對他們大喝一聲,這時幾人方才驚醒過來,一個小廝慌亂地點點頭,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
沈絡此時疼得絲毫動彈不得,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只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喘息,仿佛只要放松一些就無法再呼吸一般。
看著沈絡這般模樣,那醫生說道:“好小子,全身都是重傷,這樣竟也能活下來,可見不是一般人,你活了,我也好與總兵交差。你的藥還有一半,等下換藥你可得忍著些。”
那醫生說罷,又繼續為沈絡換藥,鉆心蝕骨的疼痛再一次襲來,方才傷口撕裂的疼痛與此時相比,完全可以叫做蚊蟲叮咬一般,這醫生叫自己忍著些,可這疼痛,可不是“一些”就能忍過去的。
只是任由醫生怎樣上下其手,任由自己的身體仿佛肢解一般的疼痛,沈絡卻只能干張嘴,一絲一毫的聲音也叫嚷不出來。
這疼痛是如此的強烈,仿佛每一次滴漏都如百年一般漫長,將近一刻鐘之后,全身的藥才更換完畢,此時沈絡感覺全身都是濕潤的,也不知是自己的汗水,還是那濕漉漉的藥膏。
醫生在一旁的盆里洗過了手,一邊用毛巾擦拭,一邊走來向沈絡說道:“小蠻子,你全身的皮肉都被凍壞了,二十多日,早晚用藥外敷內服,這才把你的小命保住,只是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