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歡又恐又怒,瞇開眼從連默的臂彎里,瞥見她那被劈的四分五裂,七焦八嫩的牌位,心中猶有余悸:
還好,還好,這要是劈到我身上,那可......
等等,哪里不對?
拾歡后知后覺的才發現自己被連默緊緊的護在懷里......牌位.......
剎那間,震驚,憤怒,驚懼,羞惱,交叉錯雜著閃現在她的臉上,她狠狠的推開他,啪!反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讓我惡心!!”
我真傻啊,你不是說把牌位看的比命還重要嗎?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棄牌位而不顧。原來......原來,你根本早就認出了我。
拾歡想起他對著牌位那般意亂情迷,一口血涌上喉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連默冷笑一聲,那笑容三分落寞七分悲涼,
“不愧是師父,您永遠都知道,該如何傷徒兒的心。”
“我讓你傷心?!中秋之夜,我痛的死去活來,棄我不顧的是誰?騙我剜心煉丹,轉頭就送給芙苡的是誰?我被圍剿之時,離我而去的又是誰?你一次又一次騙我,棄我,傷我!”
“師父,那是因為我那時并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師父......”
“你別過來。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等洛澤回來,有你好看。”
洛澤一直是連默的雷區,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討厭洛澤。后來,拾歡才知道,是因為芙苡。他連芙苡的一個眼神都得不到。芙苡的眼里只有洛澤。
拾歡和連默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一句話就能讓對方大喜大怒,就像現在,連默目光陰鷙,語氣陰沉,
“哼,你的洛澤,永遠也回不來了。”
“你說什么?!”
突然,他上前捏住她的手腕,大為驚痛,
“誰!是誰抽走了你的情魄?”
“與你無關。情魄這東西,我要不要無所謂了。”
“不!師父,你說過的,你說你喜歡我。雖然只說過一次,可是我一輩子都記得。現在沒了情魄,師父還怎么愛我,師父怎么能不愛我......”
拾歡氣沖沖的往山下而去,那些平日里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厲鬼們誰也不敢攔她。小紅貍自告奮勇站了出來,立馬被拾歡的一記眼神給殺了回去。
什么被抓?什么受刑?敢情都是和那孽徒唱的一出好戲啊!
小紅貍哆哆嗦嗦,吞吞吐吐,
“大人,你別生氣嘛,君上對你是真心的。他找了你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怕你不肯留下,只好......只好出此下策。雖然手段是差了點,不過真心可貴啊。你知道你每天吃的野菜是什么嗎?渡荇草渡荇草渡荇草啊!!別說一口湯汁了,就是草根君上也不給我們吃。他平時對我們可好了,可是后山的渡荇草誰也不敢碰。他經常一個人在那看著渡荇草發呆......”
拾歡壓根聽不進去,摸著夜色,直接下了山。她氣昏了頭,所以沒發現,之前重傷了小紅貍的結界,并未傷害她。
“你是誰?”
“地仙大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可還欠我一顆蛇膽一條命啊!”
拾歡到了山腳,竟被一群蜿蜒爬行的蛇堵住了去路,蛇群中央是一婀娜女子,一襲青衫,薄如蟬翼。只是,那細長的眼睛里,望向拾歡時,似了淬了毒。
“阿銀?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也好,是該讓地仙大人死個明白的。阿銀修為平平,可卻有一樣異常的本領。我能嗅出靈魂的味道,人鬼妖獸,每個靈魂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味道。阿銀不僅能識別地仙大人靈魂的味道,還知道您被人抽走了情魄呢。”
阿銀話多人也狠,剛說完最后一個字,就刷刷的朝拾歡飛來數條毒蛇。
拾歡下意識閉上眼,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師父,您惹禍的本事,一如既往。”
連默護好拾歡,反手一揮。拾歡只聽見阿銀的一聲痛呼聲。
“拾歡,除非你永遠躲在五骨墓,否則我終有一天會報此仇。”
確定好拾歡無恙后,連默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他中了蛇毒,傷的似乎不輕。
恰好有幾只厲鬼過來了,將拾默抬到了墓.......墓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