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上仙,你居然不意外」徐應憐皺眉問道。
又找到一個疑點尋常凡人遇到仙人賜丹,不應該是立刻狂喜收下,三跪九叩以示心誠嗎怎么還能遇到推拒不收的
「哈哈哈。」陳觀水便灑脫笑道,「蒼茫草原,萬里風沙,上仙居然一襲白衣,毫無塵色,不是上仙,難不成還是每天洗衣的凡夫俗子」
「你倒是好眼力。」徐應憐淡淡說道。
雖然對方說得有理有據,沒法反駁,但這種讓人憋屈的感覺,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
考慮到這年頭改變相貌的易容幻術也有不少,徐應憐原本的沮喪灰心之感也盡數散去,意味深長地看了陳觀水一眼,隨后便飄然離開。
陳觀水剛松了口氣,卻看見徐應憐并未急著離去,而是來到羊群邊上,招呼那些穿著臟兮兮袍子的放羊孤兒。
孩子們明顯也都是顏值生物,對這個雖然戴著面紗,但看著就漂亮無比的姐姐非常有好感,一個個都瞪大眼睛想要跟她說話。
「告訴我。」徐應憐摸出另一個丹瓶來,「告訴我那個哥哥的事情,我就給你們糖吃。」
哪里還需要什么糖啊,孩子們已經爭先恐后地說了起來
「懶惰」「整天睡覺」「總是不干活」
「連大黃都比他勤快些」
大黃,便是負責驅趕羊群的其中一條牧羊犬。聽著這么多似曾相識的形容詞,徐應憐心中的既視感已經越來越強烈。
當然,這些都構不成確鑿的證據,因為這天底下到處都是懶漢,總不能見著一個就說是跟秋長天有關系。
但女人素來是不需要什么證據的,徐應憐憑借自己的直覺不對,應該說是自己的七巧玲瓏心,判斷出這個牧民肯定跟秋長天有什么關系。
她翩然回到陳觀水身邊,說道
「我初來乍到此地,要去白城,缺一個向導。」「我沒去過白城。」陳觀水連忙說道。
「沒事,本地人總比我這個外來者強些。」徐應憐自然不肯放過他。
「我也是外地來的。」陳觀水趕緊說道。
「哦」徐應憐立刻問道,「你是從哪個外地來的」
「揚州。」陳觀水心知此時絕對不能猶豫,否則被懷疑扯謊的概率就會迅速提高,因此果斷說道,「我來自揚州廣陵郡。」
「揚州嗎」徐應憐思忖片刻,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帶路的。」
她取出一個丹瓶來,說道
「這里面的丹藥服一顆便能延壽一年,最多十顆,做你的報酬如何」
按照尋常人的邏輯,見著能延壽的丹藥,那別說是感恩戴德,就算是立刻跪舔對方也不為過。然而,陳觀水既不想感恩戴德,也不想跪舔徐應憐。
一方面是他確實不需要什么延壽丹藥
,另一方面則是偽裝了這么多年,陳觀水實在是不想再夸張地演戲下去了。
自己之所以肯窩在游牧民營帳里混著,就是因為這里無需偽裝,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誰來了都不能逼我,徐應憐也不行
「我不需要,多謝上仙。」陳觀水嘆氣說道
「我一直覺得活那么久其實沒什么意思上仙您看,我們游牧民靠天吃飯,每年過冬都像是過鬼門關。無論陽壽一百還是九十,明年的春天都未必能見到,延壽有什么意義呢」
徐應憐思忖片刻,再次說道
「你若是想要修道,我可以給你吐納功法。只要能學會法術,抵抗嚴寒應該就不難了。」
"上仙看我是修道的料嗎「陳觀水啞然失笑。
「不像。」徐應憐直白說道,「但我看你像是說謊精就是那種能如同吃飯喝水般自然地說著謊言的人。」
陳觀水心中一動,便曉得這徐師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無論自己如何推拒,徐應憐都會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還不如先隨她一起過去,路上找個機會脫身,再也不繼續待在這里了。
心念至此,陳觀水便爽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