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夢越搖著頭:“怪你干嘛,是你老師的妹妹,拒絕了才沒良心。”
陳澹一笑。
賀夢越站起身,看著那個箱子道:“那我想回去睡一下,哭得我有點暈。”
陳澹點頭,把賀夢越送上了樓。
把書搬進屋子,賀夢越躺在床上陷入了回憶。
她的確去過西平支教,但之前一直沒有想起來。
那段記憶對于她來說,是非常不好的,便一直被埋在心底,埋得久了自己也忘記了。
那時的賀夢越因為性格有些內向,很少參加集體活動。由于要參加獎學金的評比,需要這方面的學分,她便參加了綠樹藤志愿者隊。那是一支專門前往偏遠地區支教的志愿隊。
她入隊較晚,便被分配去了條件最惡劣的地方——也就是陳澹一家住的那個村子。
隊員們堅持了幾個月便紛紛離去,她原也想離開,但看見隊長整日愁容滿面的樣子,她就留了下來。這一留,斷斷續續的就呆了兩年。
生活困苦其實不算什么,這段回憶不好的點也不是因為這些物質條件,而是來自馮宇敬。
為了給馮宇敬買他想要的東西,賀夢越每月的生活費都沒有剩下多少。
臨近馮宇敬的生日,馮宇敬早早就同她說想要一款剛上的游戲鍵盤。買完鍵盤手中所剩資金并不多的賀夢越,只能依靠支教的那點補助生活著,連回程的車票都買不起,于是她第一次沒有回去陪馮宇敬過生日。
原以為禮物禮物到了,馮宇敬應該不會怪自己了。哪知馮宇敬接了她的電話便冷嘲熱諷起來,還質問她是不是找了別的男人。
不等她解釋,馮宇敬直接把她給拉黑了。
愣是冷戰了一個月,馮宇敬才把她加了回去。
期間通過共同好友得知,馮宇敬更新狀態尤為頻繁。不是去這里聚會,就是去那里旅游。有時還會在深夜發女生的照片,皆是沒有正臉的、惹人猜忌的照片。
那個共同好友也因此以為兩人早就分了手。
聽了賀夢越說清事情原委,憤憤不平的共同好友便每天給她截圖馮宇敬的動態。
除了這些,她還發現了爸爸背著媽媽,同其他女人約會的事情:在她抽空回家探望父親時,親眼看見的是那個女人正準備進浴室洗漱的一幕。下一秒便是爸爸擋在她面前,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
生活上的窘迫、感情上的挫折、家庭里的混亂,折騰著賀夢越幾次都產生了輕生的想法。
是妹妹總關心她,問起她支教的趣事,這才無意間把她慢慢拉了回來。
她開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教書上,心里的重擔稍稍減輕了些。
但幾個月后,馮宇敬又斷斷續續的找上她,又是賣慘又是做戲,把她逼回了學校。
她并不太記得關于陳澹的事情,也早就把那兩年的支教記憶拋在了腦后。
現在想起陳澹對她說起那位“賀老師”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那時的自己竟然也是有在發光的、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