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夢越伸手撫著她的肩頭,滿是歉意:“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啊,學姐。”
“怎么會...”聞蓓聲音嘶啞,久久緩不過神來。
“唉呀,生死都是遲早的事情。我倒是信命中注定,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賀夢越看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
賀夢越尤為平淡的語調,狠狠地砸向聞蓓的心。她從未料到自己眼前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孩,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說自己活不了幾年的語氣,就像是說明天太陽會從東邊升起一般。肯定又平靜。
“學姐,別在意這個啦。難道要我說‘能認識你們就是福氣’這樣的話來安慰嘛,雖然道理沒錯,但顯得更像道別,我可不想這樣。”賀夢越撒起嬌來。
聞蓓強壓心中紛亂的情緒,伸手握住賀夢越的手:“越越,我也同你一起去。”
“去哪?”賀夢越嚇了一跳。
“你想哪去了?我說的是去書店。”聞蓓見她誤解了自己,忍不住笑著解釋。
“沒必要啊,學姐,真沒必要。你要是這樣,我就后悔來你家了。”賀夢越連連擺手。
“我也想暫時逃離一下,躲你那去也算理由。”聞蓓道。
賀夢越看了好一會聞蓓,確定她不是在同情自己,這才遲疑著點頭:“好吧。”
“那...斯典知道嗎?他是什么態度?”聞蓓抬頭。
賀夢越道:“他早知道,但叫我等他。我哪等得起啊,更不想他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說過的,他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聞蓓松開拉著賀夢越的手,側身替她把毯子蓋好:“那你還打算談戀愛嗎?”
賀夢越腦中迅速閃過一個面孔,她怔住,隨后低頭道:“應該不了。”
“上次在你家遇到的那個男孩子是?”聞蓓想起在賀家同自己說話的那個男孩。
身姿挺拔,論誰都看得出是當過兵的。有禮貌、也細致,說話不多不少,整個人顯得特有分寸感。
生的俊俏,卻同賀夢越不是很像。
“那個是我爺爺教得兵的朋友的兒子,我和他剛好是一個高中,一個大學呢。也差不多是一起長的,按理還得叫他一聲哥哥。”賀夢越解釋道。
“我看著他挺不錯的。”聞蓓調侃道。
“學姐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禍害人了。”賀夢越哀嚎道。
“怎么能說是禍害!”聞蓓不悅。
“不是禍害就是霍霍。”賀夢越癟嘴。
范斯典她不能耽誤,陳澹她更不能耽誤了。他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經歷了什么、承擔了什么,他的壓力與范斯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何況陳澹總是在照顧她,這本就是她不愿的,更別提其他。
賀夢越急忙換了話題,兩人聊了一會兒便睡了。
次日一早賀夢越便醒了,下樓想找些東西吃就碰上了在院子里活動的老師。
想到聞蓓同她說的事情,她便提步走了過去。
正在扭腰的聞綱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學生給嚇了一跳,倒退了一步才站穩:“你怎么無聲無息的?”
“嘿嘿,對不起啊老師,我以為您聽見腳步聲了呢。”賀夢越連忙道歉。
“沒事...是我老了,耳朵不如前了。”聞綱擺擺手,沒有責怪學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