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甚是不公,為何又到我了?!”蘇小小無奈的拾起酒碗,三碗下肚,也是臉頰紅如桃花,眼眸深似古井,柳眉兒輕輕揚,朱唇兒微微翹,儀態萬種,風情萬種,已勝過古往今來萬千美女子,身子偏斜,對著蛋兒娓娓道來:“一杯渾白酒,幾句話衷腸。何時同攜手,與君醉一場。”
“好詩,好詩,過癮,過癮,再來,再來……”蛋兒酒勁十足,又端起一碗飲了下去,用臟兮兮的手抹了一把嘴巴,更是放蕩形骸,高聲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將人生飲酒境界又提升了一步,自是引得藥酒先生又一陣喝彩。
那溪流中的酒仿似特別眷顧二人,又流到小小身邊,小小仰起嫩藕一般白皙的脖子,干了碗中美酒,眼神更是迷離,似有無盡的幽怨,深情的望著謝蛋兒,輕輕吟道:“長醉以歌欲罷休,已教心事到九州。何當共話西窗燭,唯有瓊漿可忘憂。”
吟罷,竟落下兩滴眼淚,完全一副忘我之境界,沉浸在自己的詩歌里。
蛋兒已經等不及酒到,感覺與這女子對詩竟然別有一番風味,走上前去端起一個酒碗,喝光之后又道:“但得春色與瓊漿,管他愁腸結愁腸。白日放歌須縱酒,美人作伴好還鄉!”
小小微微偏轉腦袋,白了蛋兒一眼,也與他并行在溪流邊上,端起酒碗喝了下去,道:“長風萬里送秋雁,醉意熏熏酣高樓,樓高摩頂貫百尺,有人樓上愁復愁!”
“……”
“……”
兩人竟是忘了這是流觴曲水,你一句我一句的斗了起來,仿似兩大武林高手,刀光劍影步步驚心,將詩與酒結合得完美無瑕,字字珠璣,句句金玉。藥酒先生何曾見過如此高水準的比試,不但意境高遠,而且信手拈來,你一言我一語,早已勝過了喝酒罰詩本身,不禁直呼過癮!
“二位才子佳人,飲酒作詩甚是忘情,不知是否打住,莫把小老兒的酒都喝光了!”藥酒先生尷尬笑道。
“今日借得先生寶地,就讓小女子再與他斗上最后一場!”小小淡淡笑道,腳步趔趄,扶著蛋兒的胳膊又喝了一碗,已是十分醉意,臉色通紅,媚眼更是誘人,一只皓腕輕抬,微微的捋了捋腮邊青絲,好一副醉美人圖,春意酒杯濃,醉得海棠無力。
放下酒碗,小小高聲吟道:“西域關邊,天山湖上,又添幾樹垂楊。偏是江山勝處,酒賣斜陽,引得癡人醉賞,學金粉前朝模樣。暗思想,那些鶯顛燕狂,關甚興亡!”
“好,好,妙啊!”藥酒先生也站了起來,大叫道:“好一個憂國憂民的女子!謝公子,這回看你的了!”
蛋兒聽了,微微停頓片刻,見那溪流中只剩下最后兩碗酒,便一一拾起,遞給藥酒先生一碗:“老先生,今日喝這酒喝得小可我十分舒暢,這最后一碗,小可敬先生了!”
“好,今日老夫酒少喝,詩也少作,權當是領教二位才子佳人了!”說罷就與蛋兒一飲而盡。
蛋兒已經感到頭重腳輕,意識模糊,似是有斷片的可能,猛烈的搖了搖頭,胡亂說道:“亡不亡,興不興,醉不醉,醒不醒。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通胡侃之后,就覺得雙眼昏花,腦海內突然失去了意識,暈倒了過去,他最終還是沒能敵過那綿延酒勁。
“好,公子果然是才高八斗,小女子沒有看走眼,小女子服輸了。”蘇小完,也跟著他一起倒了下去,輕輕趴在他身上,二人氣息沉重,完全喪失了意識。
藥酒先生卻是詭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