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孵化出來的幼鯊會在母親的子宮內互相吞食,以求能夠成功降生。
曾經的我也一樣。
除了自己,無論是同伴、同族、還是上級,都是用來果脯的食物。
但是,
不用虛假以對的世界,我也想親眼看一看。
緊攥著血色草人的干柿鬼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雙瞳黯淡,氣息微弱,那與生俱來的桀驁與猙獰都在此刻被磨滅了大半。
這并非是因為其體內的傷勢在此間惡化,而是因為又一次的被同伴欺騙,所帶來的無盡失望。
那人曾說
讓我來將你從虛假的痛苦中解脫,
讓我為你建造一所容身之所。
他曾一度以為對方是了解自己,是能夠感知其內心悲慟的
一直以來你都是在為殺死同伴而戰,
但今后,你就以我同伴的身份戰斗吧。
可是到頭來,
呵,
呵呵,
到頭來,那家伙居然才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
自己之所以走上屠戮同伴的不歸路,自己之所以生活在虛假的痛苦中,竟都是因為他的操控
可笑,
可笑自己還妄想幫助那個實現所謂的月之眼計劃。
干柿先生,
你的人生,很艱辛吧。
或許,真正理解過自己的人,也只有她吧。
干柿鬼鮫抬起了面頰,視野中天空是那么的藍,白云在悠閑地飄蕩著,但是這一切都與之無關。
濃郁的死亡氣息開始在其體內滋生、蔓延。
這不是物理上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寂滅,即便是螢草的生命之力也無法治愈、挽回的寂滅。
如是情境也是宇智波荒沒有想到的。
這位桀驁不羈的存在,竟然選擇了魂靈上的寂滅
且面對這樣的情境,他也無能為力。
螢草的治愈之力終究只是針對于傷勢,針對于逐漸消失的生命力,而不是這種自行的放棄生存下去的。
即便是用萬花筒寫輪眼強行控制,最終所能夠得到的也不過只是一具空殼,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算了,”
“如果,這就是你最后的選擇。”
荒輕聲低語。
就如同面對八尾牛鬼時一般,他選擇了放任。
呲啦。
有刺耳的聲音在此間傳遞。
只見,一道道嶙峋的鱗刃刺破了包裹自身的白色繃帶,清脆的金屬相撞音也隨之變得愈發焦急與迫切。
那是被久次良禁錮在手中的大刀鮫肌。
通靈的它似是在悲鳴、在哭泣、在祈求自己的主人不必要離自己而去。
甚至那條柔軟的刀柄還裂開了詭異的口子,并朝著將自身禁錮的那只手掌撕咬過去,妄圖籍此掙脫束縛。
但一道道森冷的骸骨幾乎在同時顯現,并死死地將這道裂開詭異口子抵住,使之無法再有任何動作。
要知曉,盤桓于久次良戰軀上的骸骨,是其最好的摯友所留
嗚嗚。
掙脫不成的鮫肌開始低聲嗚咽起來,只不過這樣的聲音、這樣的一幕似乎并沒有能夠傳遞到其主人的感知中。
“至少,鮫肌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它在你的面前,永遠都是真實的。”
荒自然也在意到了這樣的情境,并輕聲將這樣的訊息傳遞。
不過,其沒有在意到的是,當這樣的話語落入耳畔后,干柿鬼鮫那寂黯眼瞳中陡然跳動出了一點微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