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濃霧彌漫。
船只已經駛入了深海,周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諱莫如深,能夠傳入耳畔的聲音,大抵就只剩下浪潮的拍打。
這樣的感覺不太好。
跟前一陣子的航行有著很大的區別。
就像是賴以依靠的安全感,突然被剝奪得了一干二凈。
至少在前往通靈島的時候,還能夠眺望沿途的島嶼。
但在這里,卻是一望無際地深藍!
恐怖的深藍。
千乃從傍晚時分就開始立于潮濕地甲板上,目光怔怔地直視著航線的正前方,任憑清冷的海風掠過她的面頰,縱使冰冷的海水濺染她的衣裙,其都沒有退回房間。
就好像是那兒有著什么正在召喚她的事物一般。
“是要到了嗎?”
“那座屬于富人的島嶼。”
荒的手中拿著一件雨衣,他本以為這小丫頭又是突然間的一時興起,想要切實地感受一下來自深海的‘擁抱’。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念頭被逐漸打消。
此刻的千乃,就好似初遇時的那般,天性被封閉,有的僅是不符合年齡的深沉。
“嗯,要到了。”
感受著雨衣帶來的‘溫暖’,小家伙眼睛里的惆悵變得有些恍惚。
她猝然抬起了面頰,顫顫的目光直視著身側的少年,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別擔心。”
“我很厲害的。”
荒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輕聲寬慰著。
他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但這場豪賭。
自己勢在必得!
似被這樣的安寧所感染,千乃眼中的忐忑與擔憂也在此刻消散,一抹淺淺的笑意也流轉于她的眼瞳中。
“嗯!”
“我知道的,你很厲害!”
“所以,你可要將他們都解脫出來呀,荒。”
女孩笑著回應道。
“沒問題。”
“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少年輕輕點頭,并順勢指了指船艙的方向。
千乃微微一愣,目光也隨著對方的食指緩緩偏轉,入眼是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有雙臂抱胸,表現得酷酷的雷光團同伴;也有溫婉而立,在路途中結識的好朋友。
頓時一股莫名的情緒就涌上了淚腺。
幸好,天黑。
幸好,浪兇。
“我的形象!”
恍然間她像在意到了什么,驚呼了一句后,便趕忙抬起手掌慌亂地拍掉了那還放置在自己腦袋上的事物,并飛快地奔向視野中的同伴。
只是,在即將融入隊伍的那一刻,千乃又如同蝴蝶一般悄然轉身,對著那還傻傻停留在原地的少年呼喚道:
“笨蛋,荒。”
“略!”
她輕吐著舌頭,扮著鬼臉。
.......
“荒大人,這是此島的手繪圖,除卻最明顯的來路,已經探查出的離島通道還有兩個,最中心地帶屬下無能,沒有能夠潛入進去。”
“同時,這是在場大部分權貴、富商以及他們‘手牌’的訊息。”
半跪于地上的野分托著數份的報告,于之身側的是上原嵐。
此刻他們的形象較之先前有了很大的改觀,不僅臉上經過了細致的易容,且打扮都是一副富商的模樣。
尤其是后者,那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金鏈子,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雖然他們的舉止還帶著一些難以改掉的粗獷,但這些細節并沒有影響到期間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