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大仁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可是他還是不認賬,看著范閑的面目,他吞了吞口水,說道,“你拿了一個作假的賬簿出來就能構陷朝廷官員嗎你這一套一套的故事,監察院好手段我算是見識過了,我要上書樞密院我要告你,范閑,別以為欽差大人就可以只手遮天,人全被你殺了,你栽贓陷害,你怎么不問問這兩個活著的人他們既然在一個房間之中,他們就沒有如此了”
范閑回頭看去,那被稱為王兄的私鹽販子王若山此時已經震驚了,因為他知道,范閑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他左右為難。
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是天上掉下來的欽差大人,誰他都得罪不起。
“王若山,我不為難你。”
范閑回過頭看向了杭大仁,他氣息稍微順暢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這才繼續說道,“既然杭大人愿意去上書,那便上書吧,只是本官想告訴你的是,現在往北三十里城外,你的夫人還有你的大兒子杭公子,已經在你的鹽莊被監察院扣下了,那里面有你親自簽字的文書,送的是潁州和陽州的都尉,那一封信,足可以定了你的罪。”
這一次,范閑用最為平靜的話,給了面前的杭大仁最沉重的攻擊。
當這樣的聲音出現的時候,范閑再也沒有多余的話了。
“大人范大人”杭大仁用生命之前的最后一次掙扎,跪在了范閑的面前。
范閑伸出了手,制止了身后那些即將動手的虎衛,只是任由杭大仁跪到了自己的身后,抓住了自己腿。
他掙扎著抱住了范閑的腿,哀求道,“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我我我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積蓄,都給大人,賠償給大人,我我還有我還有他們更多的信息,我還有都尉受賄的證據,我”
就在他連珠炮一樣的認錯環節之中,一點寒芒從屋外閃過。
一瞬間,那杭大仁死在了當場。
咽喉割破,血流成河。
穿著監察院官員衣服的人,站在了門口,他低著頭,臉上帶著面具,雙手向前一拱,手中長劍,已然鮮血滿布。
滴落下來,砸在地面之上。
“誰讓你殺了他的”范閑問道。
“他的匕首,已經到了腰間,再上一寸,就能殺了您。”影子說道。
范閑立刻回頭,看著對方手中的匕首赫然已經攥緊了,這才心中一涼,“媽呀好險”
眾人愕然。
處決了十幾個私鹽販子是處決的事情,而處決了一個朝廷從四品官員則是這個官員的問題,范閑當然要分得清主次,也要分得清關系。
畢竟殺這幾個私鹽販子的后果和殺了四品官員的后果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鄧子越已經轉身準備通告文書去了,潁州府需要一個新的知府大人。
而現在范閑需要解決的是潁州府需要一個新的私鹽體系。
范閑看著面前的王若山和一旁的董巧香,二人已經全身發抖哆哆嗦嗦地坐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