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的那個太后首先肯定是率先發難的人,但是她此時已經到達了年老體衰的地步,她即便是發難也不可能自己出馬,不然可能連個善終都沒有。
其次就是長公主殿下會陷入一個癲狂的狀態,她對于整個環節的敵意是與生俱來的,誰都不用去問就知道長公主現在對于范閑更加恨之入骨
因為此時身在江南的那個少年,手起刀落,一共剁了長公主親信就十幾個人,其中不乏長公主花費重金打出來的關系,所以現在這個基本上羽翼被扒光的女子,更是憤怒至極。
而此時慶帝,似乎選擇了第二個打算,他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對著面前的陳萍萍說道,“開始招標的時間,定在多久了”
“七日后。”陳萍萍立刻回復,“本來按原定的時間,是五日后。但是范閑接任內庫財權之后,說是內部事務需要調整,直接將日期推遲了二日,定在了七日之后。”
慶帝點了點頭,“盯著點兒,這小子還沒有徹底掌控內庫,前些時間還露出了虛弱的弱點,他是有能力自保的,但是朕知道,會有人連命都不要,去殺了他。”
“是。”陳萍萍點頭稱是,壞就壞在他是個坐輪椅的人,若是此刻他健康,轉身就走,可能事情就會簡單一些了,但是這一次,陳萍萍慢了,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信已經報了。
“長公主求見”侯公公走了進來,對著皇帝陛下作禮,說道。
皇帝自然知道她是來做什么的,但是并沒有橫加阻攔,說道,“宣。”
當這個女人一步一步走入御書房的時候,陳萍萍當然知道,她又在使絆子,而皇帝沒有讓陳萍萍離開的意思也很明顯,有什么意圖你自己去看,朕不和你玩陰的,她玩,你也別饞和,但是你可以行使你告知的權力。
足以看出慶帝對于江南道的那個欽差大臣,有一定偏心的地方。
陳萍萍只能暫時退到一旁,不能冒進也不能做旁的事情,這是規矩,他不得不遵守。
而長公主則是滿面富態走了過來,看來這一年她在信陽過得不錯,胖了些許,不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只是更顯好看風韻,畢竟這個女人該大的地方,確實是大,該小的地方也確實是小。
“臣,拜見陛下。”長公主的禮數還是非常周全的,非常恭敬地對面前的皇帝陛下行禮。
皇帝鼻孔里嗯了一聲,深邃的目光看著這個中年華態豐腴的女子,點了點頭,“平身吧。”
可是這一次長公主并沒有站起身來,而是抬起了頭,看著皇帝陛下,她的目光里似乎有一個故事,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并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只有中間的一部分,她直接說出來根本無法引人入勝,無法讓人感激涕零,索性只能等著,等著對方開口詢問,她才能惹人憐憫。
她總是一個這樣的女子,陳萍萍知道,她在慶帝的面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可是從御書房走出去,她比皇宮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狠毒,都恐怖,都令人發指,有時候陳萍萍在想,他若不是那個冰冷黑墻之中的執法者,他可能真的以為,這兄妹之間,存有超越愛慕之情的東西在里面,但是現在他沒有資格去想。
“見了朕又不說話,何事啊”慶帝終是開口了。
長公主慘烈地微笑了起來,她似乎滿腔的冤屈一般,不過她并沒有上演什么苦情戲碼,而是直接說道,“臣有一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