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近了,他傻了,他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這人身上的衣服,是私軍的衣服,是海賊的衣服是他陳元昊手下的自己人
徹徹底底的震驚,陳元昊愣神兒一樣看向張清越,而張清越也看向了陳元昊。
誰也沒有小看他范閑,可是這是一片大海啊
這就是一個天然的監獄啊
范閑到底是如何逃出這艘船的而且是如何將這么多人,直接扔到了船艙里面的呢
沒人知道
陰雨早就已經淋漓在了船艙上面,甲板上此時已經站不了人了,沖刷甲板的人一輪接著一輪,木頭已經發出了被浸泡已久的清香。
范閑遙望著面前的海面,他的平靜并不是因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發生了什么,甚至知道發生的具體,因為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天剛亮的時候,就有人前來告訴了他。
“那艘船被打沉了,速度非常的快。”說話的人,是鄧子非。
范閑點了點頭,“這樣才能救出子越。”
鄧子非看著范閑,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我以為你們兄弟關系,還是比較好的。”范閑看到了他的臉,非但沒有疑惑,反而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可是鄧子非卻是笑了笑,嘆道,“并非關系不好,多年未見,更是親近,可是如今在大人麾下,定然是要聽從大人的安排,大人既然這么安排,就是會作出應對,即便是大人需要家兄去赴死,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更不會心懷恨意,早從儋州城出門的時候,我便早就和家兄商議完畢,今生鄧家兄弟倆的命,就是大人口袋里的銀子,留著,那便留著,花了,那便花了。”
范閑忽然笑了,他看著鄧子非說道,“放心吧,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罷,他站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他知道事情的原委,整個事情的真相都是他在操控著。
當日約定早晨要從蘇州城出發的三皇子殿下,并沒有如期出發,反而是在之前的夜里,連夜出發,而送三皇子殿下的禁衛,并不知道,這件事情范閑沒有讓禁衛里面的任何人了解,就是他知道,如果陳元昊出手對三皇子下手,那么禁衛里面,定然是有陳元昊的人。
就算沒有,禁衛也不敢做這件事情,因為他們的使命和范閑不同。所以秉承一貫作風的范閑,沒有讓禁衛知道,所以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都是一個隱秘的事情,即便是禁衛回到了京都城,他們也沒有發現,到底三皇子在哪里。
只是三皇子安全這件事情,是被范閑通過密信的通道,送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皇帝陛下這才是放心了。
話說回來,當日半夜劫走三皇子的人,當然是范閑手下的人,那五千精兵由吳涯的帶領下,早就跟隨范閑進入了江南道,只不過一直沒有讓他們派上用場而已,整個江南道的局勢,在范閑進入江南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個了解,皇帝陛下的御君劍到底是用來干嘛的,范閑當然一清二楚,所以吳涯才會脫離大皇子的掌控,直接跟著范閑進入江南道。
而第二日一大早,劫走偽裝成三皇子的鄧子越,才是陳元昊的手筆。范閑的布局精妙的地方就在這里,他知道,陳元昊是見過三皇子的,而三皇子也是見過陳元昊的,所以陳元昊擄走三皇子殿下根本不會去看他到底是不是,這個消息的來源非常的可靠,所以陳元昊不會懷疑,因為辦這件事情的人,是單達。
人總是會忽略一些事情,尤其是在做極度重要的事情之時,總會忽略一些簡單的事情,就比如,陳元昊認為單達是監察院的人,所以他一定會忽略,單達有沒有見過三皇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