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只是外表,強壯只是外衣。
外表總有松弛的時候,外衣總有褪下去的時候,可是內心呢范閑的內心,終究是脆弱的。他不是一個殺神,不是一個嗜殺的屠夫,不是一個劊子手,他不想讓人死,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死,可是不死不行,不死,他就會死。
一把火,燒光了所有。
范閑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身后的那把火燒的很高,很旺,似乎在慶祝著什么,似乎在毀去什么。
似乎有一些東西從范閑的身體之中一點一點的被燒去。
門外,明竹香和曲涵在外面,還有王啟年高達等人,三皇子已經被安排妥當了,他住在了島上。
尸體也都不見了,似乎那些將士們一夜未眠。
范閑走了出來,看到了高達、看到了明竹香、看到了王啟年,看到了監察院的幾個暗探,看到了青娃兒,看到了于振子,看到了曲涵。
他走到了曲涵的面前,微微一笑。
接著。
昏迷了過去。
船艙里面非常的安靜,因為船艙里面只有兩個人。
當然除了侍女、仆人和跟班。
房間里面沒有人說話,只有兩個安靜的人,一個人在看著地圖,一個人在看著看地圖的人。
“這里。”言冰云用手指指到了一個地方。
二皇子側臉看了過去,他的臉陰沉了下來,他吸了一口氣,問道,“你確定”
“只有這一條路,是范閑會走的,去東夷城,他不可能,再往南邊就是琉球,他絕無活路。”言冰云說道,“只有這一條路,是生路,暫時的生路。”
“不瞞你說,這里也是一條死路,范閑是不可能到這里來的。”二皇子笑了笑,“這里有將近一萬的私軍,是我養的。”
言冰云并沒有抬頭,但是他的身軀一震,二皇子看出了他的想法,便說道,“我已經不會懷疑你了,所以我現在會告訴你一些只有我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比如現在你聽到的,就只有我的人,才會知道的事情。”
“榮幸之至。”言冰云似乎是從喉嚨里面擠出來了四個字,他微笑著對二皇子殿下說道,“即便如此,我也認為,范閑所在的地方,就是這里。”
二皇子殿下看著言冰云,“你為何如此確定”
“因為只有在這里,范閑才有能夠勝利的希望。”言冰云說道,“想必殿下也知道,當年陳元昊陳大將軍圍攻的島嶼吧正是這座島嶼。”
二皇子殿下看著言冰云,“當真”
“千真萬確。”言冰云點了點頭。
二皇子大步走了出去。
言冰云卻如同尸體一樣躺在了椅子上面,他雙拳緊握,死死的抓住手中的那根狼毫,他奮力的吞咽著口水,他想要扇自己的耳光,想要去憤怒,想要去掙扎,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還是躺在了椅子上面,如同一具尸體。
臉色煞白。
沒有人能明白言冰云此刻的感覺,他聽到了那兩個字的時候,就相當于是在他的脖子上面掛了一把刀,隨時隨地殺了他的刀,這把刀就是二皇子,而砍下來的人,也是二皇子。
這是一個驚天的秘密,這是言冰云不能承受的,他的孩子剛出生,他的夫人剛生產,他不想離開他們。
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