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半晌之后,皇帝忽然睜開了眼睛,說道,“查,給朕查得清清楚楚,查的明明白白,查不清楚,就讓范閑去杭州當知府吧。”
“是”陳萍萍如獲大赦。
他是知道的。
這是最好的結果。
首先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面對整件事情的原因就是想知道范閑和二皇子現在如今竭盡全力的地步,可以將朝局影響到什么地步,并且還要徹底清除的明白,這其中的能量到底有多大,雖然表面上他們的爭斗是為了獲勝之后誰更適合當做太子的磨刀石,可是皇帝陛下絲毫沒有考慮過,輸的那一方結局會是什么樣的。
老一輩的人思想總是沒有那么進步,即便是皇帝陛下也是如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范閑敢去殺了二皇子。
現在結局已經擺在了面前,二皇子已經是一具尸體,皇帝陛下即使再如何的憤怒,他都改變不了這個結局,結局已經是如此,他不可能去將范閑繼續殺了,而且在這件事情上面范閑做出來的讓步已經非常多了,第一便是將戶部的所有權力放了出來,第二則是暴露了大皇子的心之所向,現在的范閑大權在摸,監察院、內庫、京都城守備軍,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一來,朝堂之上等到范閑回京之后,又是一番新局面了。
太子又該如何呢
陳萍萍沒有回到監察院,他坐著他漆黑的鐵質轎子,到了范尚書府。
尚書府門前仍然是京都城守備軍調遣來專門保護范家的人,周遭還有監察院一處的各類暗探在周遭,安全系數堪比皇宮大院,陳萍萍的轎子停到門口的時候,門已經打開了。
出來迎接的人,并不是范建,也不是范家的主母柳如玉,可是迎接的這個人卻是陳萍萍最為歡喜的人,他直接托著輪椅向前了幾步,將范淑寧抱了起來,“喲,好孩子。”
“爺爺”范淑寧大叫道。
“哦你叫我什么”陳萍萍驚訝的問道。
“爹爹來信說了,見到陳萍萍院長大人,若是在監察院,要稱其院長大人,若是在家中遇到,則不能叫院長大人,要叫陳爺爺。”范淑寧說道,“但是陳爺爺感覺不是很親切,我便私自改了改,稱作爺爺。”
“好好”陳萍萍欣慰的摸著范淑寧的頭,說道,“但是你也不能在旁人面前叫我爺爺,還是要稱陳爺爺。”
“是爺爺”范淑寧笑著說道。
陳萍萍在范淑寧的照顧下,將輪椅推入了房間之中,即便是范建懶得去搭理這個老頭,還是在涼亭里等著了,他的臉色很不好。
“這不是范大人不對,平民范氏。”陳萍萍面不改色的說道。
“草民范氏,不知監察院陳大人駕到,有失遠迎,真是恕罪啊恕啊。”范建根本連頭都沒有回,一口茶一口酒,伴著面前的黃瓜溜咸菜,大口吃喝著。
范淑寧捂嘴一笑,不過腳步并沒有停下來,推著陳萍萍到了范建的面前。
“果然是辭官之后,沒有收入了,誰能想戶部尚書會吃黃瓜溜咸菜這樣的東西”陳萍萍問道。
范建冷哼了一聲,將身體轉到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