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中,范閑手中則是和早晨出門的時候相比,多了幾個信封,多了幾個紙條。
還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大皇子將于這個月入京都城。
“相公回來了。”林婉兒看著推門入房間的范閑,開心的笑道。
“喲?”范閑聽到這幾個字之后,似乎一上午的煩惱都被一掃而空,看著林婉兒的樣貌和笑容滿面的樣子,范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他走到書桌的旁邊,剛要放下信封,這忽然發現,桌子上有多出來了幾個信封和紙條。
“你別告訴我……”范閑尷尬的拿著自己手上成堆的紙條。
林婉兒尷尬的笑了笑,她對著范閑說道,“是春闈的事情,上面我都標明了是誰送來的,你看看吧。”
范閑拿起了上面的紙張,確實是標注好了是誰送過來的,林婉兒這邊顯然都是后宮的貴妃娘娘們出手的地方。
“寧才人,淑貴妃……”范閑一張一張整理著。
后宮才是體現一個人權力的地方,寧才人代表的當然是大皇子,雖然范閑和大皇子素未蒙面,但是范閑知道大皇子和林婉兒的關系,是她和幾個皇子之中最好的一個人,所以范閑對他并沒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而淑貴妃……
很簡單,二皇子現在和自己劍拔弩張的樣子,當然不可能親自上陣來和范閑說,所以委托給了淑貴妃,而淑貴妃和林婉兒關系也非常地要好,這就讓范閑不得不接受。
看著面前這些東西,范閑冷笑道,“真的是有趣之際。”
慶國的科舉和齊國是一樣的,不分任何的國界是其一,其二就是收攏制度。
這個制度的好處在于,可以廣收賢才,但凡有點詩名或者才氣的人,當然就可以入選,然后再通過層層選拔,最后進入京都的春闈。
春闈的門檻非常之高,首先例如一個底層偏遠鄉村的人,就要先經過鄉試,中了秀才,這才能夠等到年初,年初會有省試,這省試更為復雜,要在整個一個地區,幾萬個秀才之中挑選出一百號人才出來,送入京都春闈。
這才有了春闈,春闈集合了從各地區來的精英才子,他們進入京都,當然是懷揣著能夠高中的想法才會途徑這么多的磨難,從異國他鄉或者窮鄉僻壤里面,攢足了家里的盤纏,甚至有更多人是砸鍋賣鐵才出現在京都城內的。
范閑知道,有很多的學子,連客棧都住不起,他們只能露宿京都街頭,甚至直接睡在考場之中等待每一科的考試,最后如若是落第,這樣的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改變人生的唯一辦法,也是賭命的唯一辦法。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沒有一個人能改變這個現狀。
他也不行。
作為春闈的主考官范閑,手里拿著的關系名單,已經超過了一百人,也就是說春闈結算的那一百人,早早的就已經內定出去了,這里的人沒有一個是普普通通的學子,更沒有一個人是簡簡單單的才子。
他們之中大多家中富足,或者是朝中哪位大官的嫡系,旁系,甚至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都想要同朝為官。
慶國的腐敗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范閑明白了慶帝的用意,這件事情,就是范閑和二皇子較量的最好時機。
他拿出了淑貴妃給自己的名單,這上面的人,范閑一定會一個一個的全部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