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的范閑,背過手,“你們盯好這里,我去了便回來。”
“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范閑看了一眼身旁的三皇子,“我去送皇子回家。”
考量了一下整個場面,即便是后門已經被監察院全部控制,前方的消息也不會傳出去,現在要緊的是身旁的這個三皇子,如果這件事情第一時間牽扯到他的身上,那么任何勢力都可以以保護皇子殿下的安危直接插足,范閑會不好處置即將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回到皇宮。
三皇子的生母就是那個和范閑的姨娘柳如玉同為堂姐妹的宜貴嬪,就是范閑曾經因為要娶林婉兒所以進宮一行,第一個拜見的人,她同為柳氏,所以當日的范閑開口一個柳姨,可是把這個在后宮坐久了幾乎都要隔絕親人的宜貴嬪叫的心花怒放,連連夸贊范閑。
現在想來,宜貴嬪對于范閑好感頗多,今日此番作為,也算是范閑與她示好的一個行徑。
范閑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送三皇子回宮,這里面的想法也非常復雜,不過這般想法也是范閑的突發奇想。
來源是三皇子和自己走出地牢之時的那般狂妄,他明白,正是這樣的狂妄,才能讓他營造給三皇子一個自己根本不敢惹怒對方的假象,也要給他一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可以掌握一切的假象。
這樣的假象,就是范閑的一步棋,一步必殺!
只是現在范閑還不能用這一步棋,他需要的是耐心的等待,更何況,現在抽身出來,范閑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
他暫時還不能回到監察院之中,王啟年現在身在何處并不知情,所以他必須第一時間和所有的人都抽開聯系,這樣王啟年才能和自己保持聯系,他需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答案,這個抱月樓身后的老板,到底有沒有自己的弟弟,他的身份是主導者,還是參與者,還是被脅迫。
從后門走了出來的范閑,帶著三皇子,三皇子似乎并不打算跑,只是在他的身旁,慢悠悠的走著,過了人多煩躁的區域,就到了皇宮的西門直道,這一條道路之上很少有人行走,并且已經入了夜,現在幾乎街道上沒有人。
“你放我回去,我也不會原諒你。”三皇子背著手緩緩地向前走著,慢條斯理的說到。
范閑哪兒用他放過自己,哪兒用他原諒自己,他恨不得現在三皇子就向慶國的皇帝陛下告狀才好呢,但是他又不能做的那么明顯,畢竟現在激怒這個小子才是正經事兒,便說道,“監察院辦事,和臣子無關,你要怪罪,先從陳院長那里動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三皇子不屑的笑了笑,他冷淡的說道,“區區一個監察院也敢和皇室叫板?你搬來的靠山太不穩重了!”
說話十分的老成,看來是深得二皇子的教導。
我怕就怕你不敢!范閑差點把心里想的這句話說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這個面前的小家伙別看能力不怎么樣,裝起來倒還是有模有樣的,若是一旁的人可能真的會被他唬住,可是范閑怎么可能被他唬住?
監察院和皇室之間的這個灰色地帶,長公主李云睿已經代替面前這個小皇子試過了,下場如何盡人皆知,現在這個小皇子憑借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態勢,想要繼續挑戰這一根觸及慶國皇帝最敏感的神經線,他不是穩重,他是找死。
他死不死和范閑沒有一丁點的關系,所以范閑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要觸碰這一根紅線,但是范閑需要的是他足夠的狂妄,拿到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有問題,這才能給他一劑強力的定心丸,讓他去做接下來范閑想讓他做的事情。
想了想,范閑說道:“監察院還不夠大嗎?若是你今天不想回家,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關到監察院地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