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真,為何是假?”范閑問道。
石清兒說道,“在抱月樓里面,其實大掌柜的說話,并沒有什么用,只有二掌柜的話才是真正有分量的,不過這件事情,只有我這個地位的人知道。”
“畢竟每一次大掌柜的和二掌柜的在一起,二人總是以二掌柜的為尊,可是我們也不敢看不起大掌柜的,畢竟……畢竟他是您的嫡系……”石清兒抬頭看了一眼范閑,繼續說道,“您名聲在外,我們也不敢造次,所以大掌柜和二掌柜,我們都不敢得罪,但是我能夠看得出,二掌柜的一直在壓著大掌柜的,所以他手里不應該有這么重要的東西。”
“抱月樓里最為奇怪的地方,則是賬目,賬目竟然是一石居的掌柜的在操作,外人根本不得染指,所以關于賬簿的下落,我真的是不知曉。”石清兒非常誠懇的說道,“但是我能提供的一個信息是,每到結算銀兩的日子里,就會有一個南方口音的人出現,貌似是和曹掌柜的兒子,一同來到抱月樓,他們會密談很久,并且都是在專門隔絕聲音的房間之中,期間一個人都不讓進來,有一次一個姑娘走錯了門,進入了房間之中,再也沒有出來。”
南方口音……曹掌柜的兒子。
他到底有幾個兒子?
這是最有用的線索,這個線索,直接讓范閑豁然開朗。
抱月樓和江南有聯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很顯然這個聯系,是曹掌柜的兒子,范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著石清兒,輕聲的問道,“你還要回去抱月樓之中。”
石清兒一驚,看著范閑。
“范大人……抱月樓被封樓了,我回去……做什么?”
范閑緩緩地站起身來,背著手向外走去,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抱月樓的掌柜是誰,你說,是誰?”
石清兒一驚,她皺著眉看著范閑。
忽然之間,她恍然大悟的說道,“是我和袁夢。”
“袁夢已經不是了。”范閑笑了笑,他轉頭看著石清兒,“如果有人要和你買抱月樓的地契,你要出多少錢?”
石清兒怔住了。
她還敢要錢?幾條命她能花出去?
但是她也一瞬間明白了范閑的意思,立刻說道,“小女子愿意將抱月樓雙手奉上,并且幫助大人繼續維持抱月樓的生意,您大可放心。”
看著石清兒跪在地上,范閑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喃喃的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人群之中有一個俏麗的黑色身影,范閑招了招手,桑文連忙走了過來。
而范閑低聲的對一旁的人說了一句什么,那人立刻跑開了。
桑文走到了范閑的身旁,范閑一句話不說,看著天空,沒過一會兒,鄧子越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大人,你找我。”
范閑看著鄧子越和桑文,他低聲對身后的石清兒說道,“不是幫我維持,而是幫他們。”
“抱月樓從今往后,仍然是兩個掌柜的。”范閑說完這句話,將房門關上了,房間之中的三個人,當然也明白了范閑的意思,三人面面相覷,鄧子越這才將懷中的地契拿了出來,遞給了石清兒。
果不其然,曾經的抱月樓地契之上,只有石清兒一個人的名字。
石清兒再次吞了吞口水,她的腦海之中始終回蕩著范閑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