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同一個天,天下卻不是同一個天下。
而天之下,更是風云變幻。
京都城的范尚書府迎來了久違的平靜,府里面三個平日里吵吵鬧鬧的孩子都已經不在了,唯一一個留下的孩子竟是比范府里面的主母柳如玉還要更加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柳如玉好歹還要指揮指揮府里面買菜的事宜,后花園的填修的瑣事,而林婉兒則是遵守婦道得很,若不是吃飯時間,她都不會出她的廂房,一天也只有早餐之前會去范建的房門口給自己的父親大人范建和母親大人柳如玉請安,而晚飯過后則會陪著二老溜溜彎,解解悶。
最近的柳如玉可是忙昏了頭,后院被范建一紙明文,擴了大半個院落出去,然后自己有稱朝中有事忙得不可開交,林婉兒則是未生育的兒媳婦,按照慶國皇室的規定,不能經常出現在院子里接觸下人,柳如玉當然是一個注重節操注重名譽的人,更是嚴格林婉兒少走動,所以后院擴建的擔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日范建回來得早,一頭進入了后院,又是指點江山,又是干涉工程,好不快活,直到一個客人匆匆進入府中之后他才將將作罷,將事情再次交給柳如玉之后,才轉頭回到了書房,不料他一走,滿臉蒙圈的工人們在柳如玉一聲令下這才重新開工,而柳如玉喊的是,“別聽他的,照以前的弄。”
男人都是這樣的,之前沒有經歷過,什么也不懂,按照自己的想法指揮了半天,之后也不會來確認,就是凸顯自己的過人之處而已。
柳如玉了解范建就像農民伯伯了解大便一樣。
將茶烹好之后,范建坐到了書房的主座上面,而費介則是坐到了客座上,兩個好友交談,就是比較舒服一些,況且他們還有連帶的關系,一個范閑的假爹,一個范閑的師父,好在范閑也對他們情深義重,所以兩個人對于范閑無微不至的關懷才讓兩個人經常相聚在一起。
“最近有什么信兒?”
開場白是兩個老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隨即,兩個老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范建飲了一口茶,舒爽道,“到了滄州境內了,說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但是之前他可是動了儋州城的那塊大奶酪,我這邊的探子匯報,曾經有一伙私軍進入過儋州城的境內,并且在儋州城以北的樹林里面發現了一個被燒毀的山寨,那個山寨你應該也聽說過。”費介說道。
“隆潮山的山匪?”范建問道。
“是的。”費介說,“想來范閑不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姑娘,后來根據監察院回來收到的情報之后,陳萍萍命令言冰云差人去過儋州城保護一對老夫婦,想來這個老夫婦和這個姑娘有一定的關系。”
“姑娘?又一個姑娘?”范建有些驚訝,這也難怪,自從范閑開始從事監察院一處代理主辦的位置之后,姑娘可是越來越多了起來,從聽聞的海棠朵朵開始,又到了一個桑文,現在又出來了一個姑娘。
費介認真的看著范建,“畢竟是你帶大的,有兩個姑娘不是正常的?你當初的姑娘,那可……”
“咳咳。”范建咳嗽了一聲,“說他說他,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
費介鄙夷的看了一眼范建,這才繼續說道,“那個姑娘并不是什么問題,應該是精通商賈之術,范閑如若是收這個姑娘進入監察院,可能是為了之后要接手內庫做的準備。”
范建恍然大悟,“這小子還有這個頭腦。”
“現在他們進入了滄州城,可是我聽監察院里面的意思,是要讓他先去沙洲。”費介忽然說道。
“滄州城……”范建長嘆了一口氣,他靠在了椅背上。
面前的兩個人都已經知道是什么情況了,畢竟曾經崔家那么大的動作,還是太子親自出面平息了這件事情,所以當朝文武都明白了太子和崔家的關系,后來崔家也因此和二皇子決裂,只是有少部分在京都城的黨羽和二皇子關系不錯。
現在的繡玉堂大家也都早有耳聞,只是皇室之中的人并沒有任何的言語,誰都不敢在皇帝面前多說一句話,畢竟現在的繡玉堂是和太子有關系的,而且關系頗深,誰要是去皇帝面前說話,那不就是擺明了跟太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