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借口,把于秦弄回滄州,然后等范閑那邊東窗事發,我們就在旁邊溫酒熱茶,看戲便可。”太子說道,他輕柔地將面前的茶杯拿了起來,放到了嘴旁飲了一口,接著又吹了吹,再飲一口,道,“這一次我去見了范閑,也讓崔逸文見了范閑,這個時候的崔逸文,就成了棄子,他的死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辛其物看著太子殿下,他似乎有些認不出面前的這個太子了。
太子挑了挑眉,輕聲道,“我見了范閑,范閑一定認為這件事情和我有關系,那么他就會繼續調查,而崔逸文就是一個很好的口子,我算是給了范閑一個提示,要他從崔逸文的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只有這樣才能繼續查探下面的事情,所以崔逸文的死,就是范閑的終結,若是沒有能在生前的崔逸文身上找到一些證據,那他今日可能就會離開滄州了。”
“為什么要這么急著離開呢?”辛其物不解。
“因為東夷城四顧劍。”太子笑道。
“大宗師?他怎么會不遠千里去滄州城?”
“很簡單,我讓他去的。”太子說道。
辛其物震驚。
太子伸了伸手,示意讓辛其物喝一杯茶,辛其物當然從命,立刻拿著茶杯喝了一口,可是這一口,給他燙得夠嗆,立刻吐了出來,大聲的咳嗽著,可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太子的那一杯和他的這一杯相比,更加的晚倒出來。
“這……殿下……臣……”辛其物連忙看著太子,他知道,儲君的水是不能隨便吐的,就算是巖漿也得喝下去,可是當他再看太子的時候,太子并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兒。
太子淡然的看著辛其物,“很燙吧。”
“是!”
下一刻,太子緩緩地再將茶壺拿起,那滾燙的水倒在了自己的茶杯之中,笑著拿了起來,他放到了唇邊,吹了一吹,緩緩入口,他感受著這滾燙的水從唇齒劃過舌尖,最后進入喉嚨里面的所有過程,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一丁點的異樣。
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大宗師也是有欲望的,大宗師也是有求知欲的,他想知道的東西,可能在我身上才會告訴他,所以他才會不惜親自動手,出千里探尋真相。”
說完這句話,太子坦然道,“這些事情你倒是不必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于秦放回去,她的女兒會接著做剩下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女兒?”辛其物一驚,連忙點了點頭,
“滄州是一個很復雜的地方,范閑的使命非常的明確,他的身份也非常的特殊,我明白父皇的意思,所以我也能想到,范閑是助我拿下內庫最好的人選。”太子說道,“怪只能怪二哥逼得太緊了,既然他想要坐收天下財權歸他所有,滄州這杯羹都不肯分給我,那不能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講人情味了。”
“事在人為,還是要看范閑是不是夠機敏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有一個結果了,若是范閑沒有離開滄州城,那么我這個哥哥的銀袋子,可能這次要癟得多。”太子輕描淡寫的說道,“好了,退下吧。”
辛其物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宣和殿。
他渾身出滿了虛汗,衣服徹徹底底地濕透了,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感覺,尤其是面對著這個為人和善,心機不深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