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在儋州的時候,那幾個殺手嗎?”范閑問道。
曲涵當然忘不了,那些小孩是披著善良外衣的魔鬼,他們手中拿著屠刀,用旁人無法想象到的實力,殺害了那么多的人。想到那些人,曲涵點了點頭,“他們似乎并不是一般人訓練出來的人,他們對于殺人這件事情似乎非常的熟練。”
“你說對了,他們就是職業殺手,他們生下來就是為了殺戮的,他們和繡玉堂的這些姑娘,你不覺得有些相似的地方嗎?”范閑邊走邊說道。
“相似?”曲涵當然不理解范閑的說法,“我倒是沒有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大人你說的相似是指……”
“他們同樣是貧苦的百姓家里的孩子,他們同樣都出生在非常落魄的地方,甚至是饑不擇食的地方,他們都沒有繼續活著的能力甚至是需要出賣自己的肉體才能繼續活下去。”范閑說道。
“這些不是很常見的么?”曲涵說道,“我家曾經也是這樣的,大人你往北邊或者是西邊走一走,很多的村落都是這樣的,那里的土地都種不了糧食了,那些農民能做的就是等著餓死。”
“為什么種不了糧食了?”范閑忽然問道。
他的問題突如其來,讓曲涵都根本聽不懂,曲涵一臉蒙圈的看著范閑,“啊?鬧旱災吧?”
“旱災?”范閑笑了笑,“你知道什么是旱災嗎?今年的糧食種不下去,明年的收成收不上來這叫旱災嗎?旱災是土地龜裂,沒有雨水,整個地區都沒有一滴水,這才是旱災,是長達幾年都滴水不下,這才是旱災,你知道嗎?”
曲涵被說蒙了。
“我去過北齊,你知道嗎?北齊都在下雨,憑什么慶國的北方就不下雨?若是西陲邊關真的是大旱連天,官商還能輕巧地坐在那里?我不吹什么,若真的是幾年都大旱,咱倆從京都城打十桶水去西陲邊關繞一圈回來,賺得盆滿缽滿你知道嗎?”范閑笑道,他走著,說著,“今年,就是現在我的馬車里,還有西域吐蕃上供來的瓜果葡萄,你知道嗎?”
這句話說完之后,曲涵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她怔怔地看著范閑,問道,“你的意思,這大旱是假的?”
“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人給我帶的話之中所藏起來的意思,竟然是這樣的。”范閑搖著頭,苦笑著。
他想起了那一天,崔逸文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低聲說出來的話。
“你想知道林相下臺的原因嗎?”
那句話說完之后,范閑才乖乖的去見了慶國的太子,可是太子并沒有提及任何關于林相下臺的任何話,相反倒是表達了和自己的一些拉攏策略,這個做法顯然麻痹了范閑,致使范閑以為,太子仍然是一個腦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
可是當現在范閑重新審視整個事件的經過,他才明白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揭開整個長公主李云睿執掌內庫財權,貪污腐敗的人,正是這個老人。
自己的岳丈,林若甫!
林若甫一句話都沒有和范閑說過,甚至連隱喻都沒隱喻過這件事情,可以說,范閑和長公主關于內庫的事情,甚至整個北上走了一遭北齊,范閑都不知道,林若甫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