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已至此,我敗了便是敗了,但是范閑我告訴你,你以為滄州城一個局你能做什么呢?你什么都做不了。這天下大局,不是你一個真相能夠擊碎的,更不是你能夠染指的,當然也不是我能夠左右的,這里對于你真正的敵人來說,不痛不癢,其實我也收到了信息,若是不來此,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把柄在你手里,你甚至,根本不可能知道是我。”于秦坦然道,“可是我終究還是舍不得,舍不得看不到我女兒一面就送她們上路,舍不得我辛苦培養了這么久的地下王宮,我舍不得啊,終究還是這情長掛肚,難以灑脫。”
范閑看著于秦,心中覺得他可笑,又覺得他可憐。
于秦不知道的有很多,他以為他做的周密,可是范閑卻早已經識破了他的一切,就算是他不來滄州城,范閑甚至可以不去京都城就能要了他的命,但是此時范閑去爭一時口舌之快也沒有什么意思。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于秦是一個喪盡天良的人,他做了無數害人的事情,損人利己,殺人越貨,設下滔天賭局,斂財無數,沒有一條罪名可以讓于秦好生死去的,也沒有一處受害的人,是希望他好死的。
范閑不會將這個人送回刑部,他要親手結果了面前這個身上背著整個地下所有命債的魔頭,可是在這之前,范閑還有兩件事情,需要問于秦。
“范閑我知道我沒命回京都城了,但是你不用想,你會從我這里知道些什么,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會說。”于秦苦笑著,“我的女兒也都是死命難逃,她們現在也威脅不到我。”
此時的范閑,緩步走到了于秦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對,范閑歪著頭,冷漠地說道,“我不會威脅你,這樣對別人不公平,你的人生之中所有和你交好的人都必須死,你整個滄州城的于家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看到明天一早的太陽,你真以為我會把你比作亂戰之中的一個具尸體嗎?不會的,你會遺臭萬年,你會受盡慶國百姓人民的唾棄,你會被整個滄州城視為魔鬼,你的尸體都不會有一個安葬的地方。”
說著,范閑對著一旁的鄧子越點了點頭。
鄧子越走了出來,橫出手,拿出了一個漆黑的桶,桶并不寬,上面繡刻著金色的紋路,此時的鄧子越,深吸了一口氣,將桶打開,里面出現一張金色的絲綢狀的布,這一張布的背后,正是監察天下四個大字!
此時的于秦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范閑低聲的說道,“跪下吧,你猜也能猜到是什么。”
“跪!”赫然,站在二十一身旁的那個領軍之人,大喝一聲。
在場所有的士兵,全部跪下!
這一幕,范閑有些震驚,不過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陣暖意,他知道那個人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只有鄧子越和范閑,站在當場。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今發監察院密旨,監察院提司、京都城監察院一處代理主辦,范閑接旨!”
“下臣,接旨!”此時的范閑,跪在了地上。
“經查,滄州城繡玉堂以今慶國工部侍郎,工部尚書及其他為首,私自設立私獄、私自設立私軍,證據確鑿,將工部尚書押于刑部問責追查,工部侍郎于秦,多年私自斂財,偷取內庫銀兩數目巨大,草菅人命數目巨大,無視慶國國法,無視皇權,欲以起兵謀反,此乃大不赦!處以極刑!車裂之法!”
于秦渾身一震!
“自帶監察院六處進入繡玉堂,收集證據,擇日回京,須將犯人于秦首級帶入刑部大牢,其他人員,就地處決!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