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費介會因為他博大的醫術拒絕范閑的辦法,畢竟在他看來,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外科手術!
此時只有面前的這個女子,是和五竹習武已經一年時間的人,最為合適,因為范閑也曾經師從五竹,他知道五竹的訓練方式,范若若若是抓不住劍,抓不穩劍,是不可能修行到現在的。所以范閑才在最危險的時候,選擇了自己的妹妹。
“鴆……酒……入體,是……壞事……事……也是好事……”范閑說道,“你用麻沸散……將我……我的……身體……傷口……涂抹……”
范若若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擦去了淚水,將手旁邊的藥箱打開,將麻沸散按照范閑的指點,撒在了他的身上。此時的范閑無比的清醒,那陣痛讓他渾然之間精神振奮!疼痛會讓你死,但是死之前,你定然是無比清醒!
這時候的指導,才真正的開始了!
其實事情對于范閑來說非常的好操控,畢竟他知道自己的原因是什么,鴆酒的毒囊在身體之中,將身體之中的毒囊取出,并且在下手三根肋骨之上,將鴆酒最大部分的毒藥刮去,最后將斷裂的骨刺從身體之中拔出來,止血之后接著利用吸管將積液和多余的血水排出,便可以存活了。
畢竟沒有傷及臟器。
而范若若此時已經將烤得通紅的小刀,放在了范閑的面前。
范閑不能服用麻沸散昏厥過去,他必須看著范若若一刀一刀拋開自己的腹部,來進行手術,并且指點應該如何作為。此時的他已經大汗淋漓了。
“哥,忍住!”說罷,小刀劃開了范閑刀口附近的皮肉。
“啊!”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聲從房間之中傳了出來,門外面沒有一個人還在保持坐姿,從費介出來之后,所有太學院的院士都在埋怨,都在推卸責任,他們憤怒的是范閑為什么不等待自己會診完畢之后再開始進行救治。
可是此時誰都知道,能這三個老頭會診完畢,范閑頭七都過去了。
誰都不能給予更好的答復,只能聽著范閑的慘叫聲在房間之中此起彼伏,此時的費介感嘆了一聲,“能叫總還是好的吧。”
林婉兒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眼巴巴的等待著房間之中的好消息,可是這絡繹不絕的撕裂喊聲讓她一直在壓抑著心中的痛楚,這叫喊聲如刀槌斧鑿落在心坎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氣血在翻騰,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直叫。
一個時辰過去了之后,范閑壓抑得吼聲才減弱了許多。
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敢去猜測里面發生了什么,只是最終將門推開的人,是范若若。
她一步走出來的時候,如釋重負得笑出了聲,接著迎面倒了下去。
林婉兒抱住了范若若,此時才看到,那千層紗衣完全包裹住了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汗液如同下雨一般,將這個姑娘弄成了落湯雞一般的樣子,長發粘在身上,粘在臉上,誰都不知道這個少女是從什么樣的情形之下走了過來,誰也不知道房間之中的兩個人到底經歷了什么。
當目光對準房間之中的時候,所有人震驚了!
尤其是費介和身后那三個懂醫術的學士,四人根本不敢相信,面前的范閑床下的那一攤血,是從他的身體之中出來的,更不敢相信,這樣的血流出來之后,人還可以活著。
隨即不知道是誰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