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某是誰,全憑大人一句話。”夏棲飛應聲道。
范閑靠在了椅子上面,將自己剩下的半張百花餅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對身旁的三皇子殿下說道,“殿下,請吧。”
三皇子有些茫然,不過還是站了起來,此刻門外被推開了,高達和王啟年左右而立。
曲涵則是直接進入了房間之中,攙扶起了三皇子殿下。
范閑轉身走了出去,臨走之前,拍了拍夏棲飛的肩膀,“我們的船,明日一早才開始動。”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別院之中,只剩下關閉了大門的夏棲飛。當手下推開門的時候,那江南水寨的寨主,再次恢復了曾經的威嚴和霸氣,他翹著二郎腿躺在范閑之前坐著的椅子上,目光略顯呆滯,看著走入房間的人。
能夠獲得一個巨額的資助,幫助自己打下江南開道的一戰,此戰的勝率也非常的高。再加上列入范閑的麾下,成為了監察院的一員,說白了就是在范閑的手下抓緊了一塊免死金牌,而且在這個遍地黃金的土地上,獲得了開采黃金的執照,這對于夏棲飛來說,土雞變鳳凰再合適不過。
可是卻要成為范閑的一條狗,一條呼來喝去的狗,這對于雄氣了二十年的夏棲飛來說,無論如何都咽不下一口氣,再加上如若自己是監察院的人傳出去,莫說做生意,恐怕只要是官員都不會和自己染上一丁點的關系,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好在范閑最后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活了這么久,夏棲飛似乎第一次覺得,自己站在了明家的正對面,擁有了可以面對明家的機會和能力,他看著面前的那半張百花餅,陷入了沉思。
“老師如何會認為,這明七一定會跟隨老師”三皇子坐在馬車之中,平靜地問道。
范閑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說話的人則是一旁的曲涵,曲涵笑了笑,看了一眼范閑,見他沒有阻攔,便自己直接解釋道,“殿下,他必須如此,這種江湖上的人,最看重的,便是一個義字和一個情字,與義來說,江南水寨并非是夏棲飛一手建出來的,他是接班人,是接了江南水寨老寨主的班,而這個老寨主也是被明家迫害的一人。”
“于情來說,水寨這些年被明家打壓,光是死在明家手里的人便已經不計其數,更何況他自己身上三十多道傷口,大多都是拜明家所賜,再加上母親死狀極慘,明家老太君更是將那具尸體沉入井中,他夏棲飛需要一個報仇的實力。”曲涵解釋道。
“可是夏棲飛在江南這么多年都沒有動手,為什么現在會選擇和老師合作呢”三皇子并沒有覺得范閑讓曲涵來解釋這些事情有什么逾越之意,而是更加的喜歡身旁的這個女子,便歪著頭問道。
“因為那半張百花餅。”曲涵笑道。“當年夏棲飛母親慘死,自己跑出明家,流落街頭,將死之際,就是因為江南水寨的寨主,給了他半張百花餅,也就是這半張百花餅讓夏棲飛踏上了江南水寨復仇的道路。”
“那他為什么相信老師”
“因為一樣啊。”曲涵看了一眼旁邊歇息的范閑,“殿下難道不覺得,夏棲飛即將要做的事情,不正是大人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嗎”
江南水寨明家權勢和私生子
慶國皇室葉家內庫和
三皇子沒敢想下去。
“當家的”走入了江南水寨的師爺,他手中長刀緊握,低聲地說道,“我已經集結三州地帶的所有兄弟們,按照您的命令,現在,只等你一聲令下”
“可行嗎”夏棲飛仰著頭躺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聽著身旁的師爺說的那句話,而他心里卻在感嘆,似乎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抬著頭看著江南的天了,若是以后內庫完完全全被接管了,他還能抬起頭么
“可行”師爺說道,“即便那欽差大人九品實力,船上最多也是百名護衛,如今我已經集結了兩千多名弟子,全部是水上好手,如果再等半個時辰,全部集結完畢,傾巢而出”
夏棲飛揮了揮手,打斷了那師爺的話。